不好,怕她受刺激就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却没想到和妻子商量的时候,原本已经睡着的周媛出了房间,经过正好听到了。
周媛因为情绪激动而摔倒,导致早产。
虽然孩子顺利出生,她也顺利活了下来,但身体一直没能恢复,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最后一次见面,他们之间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诘问。
她问他为什么没有护住他父亲。
他没办法回答,只能说对不起。
她听后失声痛哭,哭到累了,抹了把脸对他说:“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没说,但他知道。
她后悔听从父亲的话,后悔写下那封断绝关系的信件,更后悔嫁给他,懦弱地选择了留在首都。
他不知道怎么开解她,也开解不了她,他们虽然是夫妻,还有了个孩子,但正经相处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到能开解对方的程度。
更何况,她心里或许是埋怨他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他错了,其实以他父亲的地位,就算她不和周父断绝关系,想护住她也不难,受影响的只有他的前途。
只是婚前他们之间的结合并非因为爱情,所以双方权衡了太多利弊。
他父母愿意施以援手,却不希望将他拖入困境,周父希望女儿能一生安稳,所以用断绝父女关系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而他,愿意为了父辈之间的情谊走入婚姻,却无法用前途以及家人安危去换她的心安。
就算人生能够重来,他们的选择可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周媛去世后,贺东川没有再想过结婚的事,他没有经营好婚姻的信心。
他常常会想,如果当初和周媛结婚的人不是他,就算有那些事横在中间,他们应该也不会走到互相怨憎的地步。
但他没想到,只是陪母亲回了趟老家,他就被人给赖上了。
初时不太高兴,心里总憋着一口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苏婷已经改观。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确定自己未来能否成为一个好丈夫,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经营好婚姻,但他会努力地和她好好去过这一生。
如果她愿意的话。
但贺焱提出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可是,如果妈妈想和你离婚怎么办?”
贺东川脸色僵住:“……”
贺焱像是嫌刚才的假设不够扎心,继续问:“爸爸,如果妈妈想和你离婚,我可以跟妈妈吗?”
贺东川:“……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贺焱连忙问:“什么条件?”
“你把我也带过去。”
他还以为爸爸要提什么条件,原来是这个,拍着胸脯答应下来:“那到时候我跟妈妈说一声。”
贺东川:“……好。”
当时答应得干脆,但等老爸睡着,贺焱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爸爸妈妈离婚后,他跟着妈妈,然后爸爸跟着他,那……他们还算离婚吗?
想不通。
贺东川其实没有睡着,他也在想事情。
他知道在他出任务期间,苏婷身上有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在对待他的态度上。
但他以为她只是过了头脑发热的阶段,开始冷静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她之前狂热的状态,很难让他有信心与她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
而稳定,是他心里最理想的婚姻状态。
也因此发现苏婷的改变后,他没有急着去改变相处方式,而打算徐徐图之,等水到渠成再进入下一阶段。
只是,苏婷的想法似乎和他不同步。
或许是他之前的冷漠伤了她的心,或许是过了头脑发热的阶段后,她对他不再满意,她已经开始考虑从婚姻中抽离。
或许他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以后的事。
……
苏婷正在翻买回来的那些画报,边看边想投稿的事。
这年代通信慢,一封信寄上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连环画报》又是这年代最畅销的画报杂志,每天接收到的投稿信不会少。
一来一回加上看稿子的时间,她五月底能收到回信都算快的。
唉。
苏婷叹了口气,正准备翻过这一页,听到敲门声响起,边问“谁?”边走过去拉开房门。
她以为门外的会是贺焱,毕竟贺东川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回来,这会该躺床上睡着了,却不想入眼的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苏婷问:“你不睡觉?”
贺东川的回答很直接:“想先找你聊聊。”
苏婷想什么话不能等他睡醒了再说?而且他们之间,应该重要的事吧?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在哪聊?”
“去沙滩上走走吧。”贺东川说。
“行,那你等我会。”
苏婷说着,回屋拿了顶帽子跟贺东川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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