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让贺焱找同学,也就是张小凯借到了上学期的语文数学课本,然后简单翻了翻,拿出语文从第一页开始让贺焱读。
这一读就读出问题了。
贺焱在育苗班也学了点东西,知道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背会了“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简单来说,名气大且朗朗上口的那几首唐诗,育苗班的老师都带着他们读过或者背过,至于小学生第一课声韵母,一个没教。
而声韵母是小学生认字的基础,只要这个学好了,不认识的字给出拼音就能读出来,而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文都是带拼音的。
但贺焱没有这个基础。
育苗班没教这个,而他又是插班进的军区小学,老师不可能为了他浪费所有人的时间来复习上学期的课程。
他年纪又小,自己没什么概念,老师讲什么就听什么,没想过要补上学期没学的内容。
这也导致贺焱翻开一篇新课文后,没办法像其他同学一样看拼音读出来,这也导致他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读通课文,上课时常常半懂不懂,跟别人比起来可以说是事倍功半。
和语文相比,数学对贺焱来说就简单多了,他上育苗班时学过五十以内的数字,而一年级数学基本就是加减法,难度顶多从个位数相加,增加到十位数相加,他学起来没觉得有难度。
这次考试之所以没及格,主要愿意还是语文太差,题干好多字他都不认识。
题干都读不通,何谈做题。
还是得从声韵母着手。
分析完贺焱的问题,苏婷翻开课本开始教贺焱声韵母。
因为贺焱不是刚上一年级,所以苏婷没有按部就班地教,教他读的同时,也顺带着教了声调,以及拿他正在学的课文,告诉他怎么拼。
如果是初学者,或者年纪再小的孩子,苏婷这种教法可能会把人教晕乎,但贺焱已经被拔苗助长过一次,脑子也聪明,她教的内容基本都能吸收。
总体来说,苏婷这老师当得还算舒心,如果贺焱不总拿段晓英教的为标准就更好了。
比如现在,苏婷纠正说:“pg苹!苹果!后鼻音,不是前鼻音!”
“可是我们老师读的是p果啊。”贺焱委屈地说。
“你老师读的是对的,还是我是对的?”苏婷沉着脸,想起来说,“不对啊,你以前说苹果不挺正常吗?怎么现在苹果变成p果了?”
“可、可是这是老师说的啊。”
“那就是你们老师不行。”
贺焱继续挠头:“可、可她是老师啊。”
难道老师发音就一定标准吗?
她初中历史老师,学问没得说,出生于五十年代,熟知建国后每一阶段的历史,本人学历也高,大运动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但普通话照样说不好,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
而她们这一批学生,学问上虽然不如人,但都是从小接触普通话,大学基本都考过普通话证书,她还拿了二甲呢,都够进小学教语文了。
因此,别的方面她不敢托大,但普通话标准程度,她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段晓英。
更重要的是,苹这个字它就是后鼻音啊啊啊!
苏婷气绝,不想跟贺焱这个小固执继续掰扯下去,只好寻找外援。
外援听完苏婷的话后,先肯定苹字是后鼻音,然后打断贺焱的可是,问:“老师教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贺焱迟疑问:“老师教的……会不对吗?”
“是人都会出错,既然老师也是人,他们为什么不能出错?别的不说,至少这个字,是你们老师读错了。”
贺焱挠着脑袋,思索着老爸的话说:“好吧。”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
苏婷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说通了。
有了这次经验,后面贺焱再有异议,苏婷就直接找外援喊贺东川了。两次后她觉得把人叫进房间比较麻烦,干脆给贺焱补课时让他在旁边看着。
但看着看着,苏婷心里不平衡了。
不对啊,他晚上又没什么事,贺焱还是他儿子,凭什么她在这累死累活给孩子补课,他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着。
本着损己不利人的心里,苏婷决定把贺东川拉下水,一人一天轮流给贺焱补课。
贺东川没拒绝,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但贺焱却遭了殃,爸爸上课太凶了!
虽然贺东川没骂人,但他的表情特别严肃,眼神特别犀利,看着就凶巴巴的。而且如果贺焱没有记住他讲过的内容,他就会皱眉发出死亡凝视。
经历了被老爸支配的恐惧,贺焱才知道苏婷讲课有多温柔。
苏婷讲课的时候,贺焱还敢提出异议,等轮到贺东川,他就成了锯嘴葫芦,啥都不敢说,啥都不敢问,只求老爸忽略他的存在。
忽略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就这一个学生。
于是,为了摆脱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贺焱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早日补完课,嘤嘤嘤。
……
因为补课,贺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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