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裴姜莱留在这儿还得了,到时候天天烦谢枝雪怎么办!
裴姜莱来了又走了,待了还不到半天。
谢枝雪有点意外,因为裴姜莱刚到的时候和他打招呼,当时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会留下来,虽然“我表哥助理不够用”这个理由不太靠谱。
意外了一下,谢枝雪也没再放在心上。
剧组的拍摄继续。
拍摄周期很快就过了一半,时间也来到了二月下旬。
这天早上秦源看了天气预报,有点高兴:“接下来b市这边天气就要变暖和了。”
谢枝雪的身体不好,受不得冻,天气暖和一点,他身体也会舒服些。
听到秦源这话,谢枝雪点了点头。
他想,二月都快结束了啊,在剧组里时间过得真快。
到了片场,谢枝雪和秦源遇到了连雨知,连雨知抱着剧本主动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自从之前蒋流带人来闹事那次,连雨知决定安心留在剧组认真拍戏过后,他整个人都“安定”了很多。见到其他人也不会再顾忌着避开,而是正常打招呼。
《画》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主角白桦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出院回到家后的第三天。
年轻的抽象派画家、颇具才华的青年艺术家白桦,原来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而且还在自己家里受到了不明人士的侵|犯,且因为白桦无法清醒配合、阐述加害者的情况,警方对这个案子的调查勘破也很不顺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之后,白家人本来非常恐慌,害怕白桦的画作从此再也卖不出去。
但出乎白家人意料的是,那些买画人、艺术家得知了在白桦身上发生的事之后,居然对白桦的作品更加狂热起来。
白桦出事前刚被挂到画廊的那幅新作,更是被竞拍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最终成功拍下那副画作的人说:“白桦的经历,才配称为艺术家的人生。”
看着这样的走向,捧着刚刚到账的高额画款,白家人喜不自胜,再没有心情去关注案子本身和加害者是谁,也不再害怕消息走漏出去。他们都盼着白桦能尽快画出新的作品,好趁热打铁再次卖出高价。
但白桦出院后回到家里三天,过去几乎时时刻刻都拿着画笔的他,却整整三天没有碰画具,只呆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绵延的小树林。
白家人见状着急,终于忍不住齐齐来到画室,想要哄着白桦动笔。
——这就是《画》今天第一场戏的剧情前情。
白家人觉得,反正白桦已经是精神病,那也就不需要用正常人的逻辑跟他对话。虽然白桦总说莫名其妙的话,但好在他攻击性很低、连大声吵闹都很少,只要顺着他的话哄一哄,让他肯拿上画笔就好。
但今天的白桦却很难交流。他始终沉默不语,即使白家人提起“大哥”,白桦也没有回应,任由白家人轮番上阵、在这个画室里对着他这个病人表演独角戏。
最后,白桦的父亲耐心告罄,狠狠踹了一脚放颜料的柜子。
柜子没有门档,被踹了一脚后不太稳,放在上面的颜料稀稀拉拉掉了一些落到地上,发出声响。
始终不言不语的白桦,这时候才抬起了头,看过去,又迟又钝地问:“你们以前不是说,你们也能看到大哥吗,为什么他就在你们后面,你们刚刚还要问我他在不在?”
白桦的声音又轻又缓,像一缕要散的烟,苍白面孔上一双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面无表情说着这话,让站在空旷画室里的其他白家人不寒而栗,霎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互相推攘着小跑离开画室。
又只剩下白桦,还是坐在窗前,对着“大哥”浅浅一笑。
——这一场戏拍了两次,一次是饰演“大哥”的裴珩玉站在画面里的,一次是常人视角下“大哥”并不存在、裴珩玉没有出现在画面中的,有裴珩玉出镜的这一场放在后面拍。
拍完后,谢枝雪闭了闭眼,然后面色缓下来,不再似“白桦”那样阴郁。
他站起身,刚抬脚要走,突然眼前一花、昏沉的一瞬有些失去方向。
不适的过程其实也就两三秒钟,不长,但谢枝雪有点恍惚。他蹙着眉回过神,发现刚刚站在不远处的裴珩玉,这会儿正在他身边扶着他。
裴珩玉只双手扶着谢枝雪的胳膊,确保他不会摔倒,没有做出更亲密的接触。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裴珩玉的语调压得很柔和。
秦源和向钱进他们也小跑过来,有些担心。
谢枝雪轻轻摇了下头:“没事了,不用着急。刚刚只是突然头晕了一下,不罕见。”
听到谢枝雪的话,秦源稍松了口气。
他较为了解谢枝雪的身体状况,以前谢枝雪也偶尔会觉得头晕昏沉,进组后这段日子也不是没有过这个症状,只是之前没有正好在镜头前面发作而已。一般都不严重,几秒钟的功夫也就过去了,所以不用太着急,但就像谢枝雪的体弱一样,没法根治。
秦源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温热的水递给谢枝雪。
谢枝雪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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