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对陆书瑾男女并不在意,惊讶过后别的就没了,也许是因为她现在情绪不高。
“少将军。”裴延快步行来,说道:“叶家嫡子在房中不肯出,说要见他胞妹。”
萧矜侧头看向叶芹。
叶芹也听到了这句话,往萧矜走了两步,问:“小四哥,我可以去见哥哥吗?”
“当然。”萧矜颔首,“现在就带你过去。”
陆书瑾快走了两步追上叶芹,去牵她的手。她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话都显得假惺惺,她只攥着叶芹的手,想以此给她传递力量。
一行人去了叶洵的别院,季朔廷已经站在其中,旁边还有几个士兵,皆立在叶洵房门外。
叶洵则站在门中,一身棉白长袍,绣着墨色飞鹤,云纹卷卷,衬得他有几分书生模样。
他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叶芹,温声唤道:“芹芹,过来。”
叶芹走过去,然后就被他拉入了房中,门关上了。
陆书瑾下意识朝萧矜投去视线,萧矜抚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且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屋内,叶洵将叶芹安置在软椅上,转身去柜中扒了一阵,拿出一个半大的木盒来。
他走到叶芹的对面坐下,木盒搁在桌子上,还没说话,叶芹倒是先开口。
“哥哥,我们一起去江南玩好不好?”
叶洵怔住,但很快又将神情掩去,笑着回道:“想去江南?”
叶芹点头,“哥哥不是说江南好吗?我想去看看。”
叶洵道:“那就去看看,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
叶芹道:“要跟哥哥一起。”
叶洵没有丝毫犹豫,应道:“好啊。”
叶芹看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要求被应允之后露出喜悦的表情来。
她的目光真挚而专注,有一股灼灼的意味,叶洵移开目光,将手搭在木盒上,问道:“芹芹可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这个问题很笼统。叶洵对叶芹说过很多话,但叶芹知道他在问什么。
但她不言,抿着嘴。
“哥哥以前怎么教你的?说来听听。”叶洵又道:“听话。”
叶芹的泪一下就落下来了,撇着嘴,抽泣将兄长曾教过她无数遍的话慢慢说出来,“叶家人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血债难偿,百死不足惜。”
叶洵的眉眼聚上笑意,“还有呢?”
“叶氏家主害人终害己,其子叶洵……”叶芹的眼眶里全是晶莹的液体,成串地往下落,哽咽的话停住。
叶洵就温柔地抚摸叶芹的头,像是鼓励,“接着说。”
“其子叶洵,恶人之犬,为虎作伥,在世是狱中囚,死后为黄泉奴,万罪难赎。”
“对,一字不差,芹芹真厉害。”叶洵见她哭得厉害,将她揽过来,抱坐在腿上,拢在怀中。
母亲刚死的那段时间,叶芹因为脑子本就撞坏了,又寻不到母亲,经常出现癫狂痴态,有时候会乱砸东西,尖声哭喊,有时候则是自己缩在角落里,蜷缩成小小一团,谁也不理睬。
下人不想管她,便将她锁在房中,任她是哭喊打闹还是不言不语,完全置之不理。
叶洵那时候也年幼,去找过父亲告状,反倒挨了他几鞭子,让他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自那之后,叶洵每每从书院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叶芹。
她每日都是这种状态,鲜少有正常的时候。
叶洵就将小小的她抱在腿上,学着娘亲的样子拍她的后背,给他哼唱娘亲经常哼的摇篮曲,叶芹在这时候总会变得安静下来。
后来叶芹慢慢成长,性子也恢复了活泼,叶洵就不便再抱她,一晃多年过去,两人都好好地长大了。
他抱着叶芹,像年幼时小小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这次叶芹却不再安静,她抱着叶叶洵的脖子低低哭着。
叶洵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出声,“芹芹是何许人家?”
叶芹哽咽地回答:“许氏遗孤,许芹芹。”
叶洵听到这句话,便将她放了下来,起身走到房中的角落,掀开铺在地上的地毯,将地砖搬起来,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他又走回去,将木盒也递到叶芹的手上,拉她起来,将她带到地道旁。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芹芹就是这世上最听话的孩子,任何时候都要听哥哥的话,对不对?”
叶芹不语。
“芹芹,说话。”
“对。”叶芹重复道:“任何时候都要听哥哥的话。”
叶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的目光出奇平静,眼眸里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对叶芹道:“走下去,顺着地道往前跑,我随后就去找你。”
听话听话,从叶芹记事起,叶洵总是对她说这句话。
叶芹也如叶洵所愿,成为了一个听话的妹妹。
于是叶芹走进了地道,顺着阶梯下去,刚下两层,她抬头,朦胧的泪眼盯着叶洵,问道:“哥哥会陪我去江南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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