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面具已经取下来,随意地挂在指尖,背靠着栏杆手肘搁在上面,侧着身子扭头往下看。另一人面上还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正身弯着腰趴在上头,目光也落在一楼大堂的圆台子旁。
“老梁,你觉得京城好还是这里好。”
“这里吧。”梁春堰将面具慢慢在指尖旋着,微微垂着眼,“这里热闹。”
吴成运咂咂嘴,“我觉得也是。”
“这几日你去给我找只带崽的母狗。”梁春堰忽然说。
吴成运古怪地看他一眼,“别使唤我做一些奇怪的事。”
“反正你也总闲着。”梁春堰说。
连着三声锣响,陆书瑾走上了圆台。
“小公子,自行挑选花灯。”中年男子说道。
“猜中二十盏,便得二十两,可为真?”她又问了一遍。
“自然。”那姑娘回道。
陆书瑾便上前随手挑了一盏花灯,转头冲坐在旁边的姑娘露出个笑容。
吊在顶上的各种花灯落下的光照在她桃花色的衣衫上,将人镀上一层瑰丽的纱衣,晕开眉眼的稚气,衬得她的面容相当漂亮。
那姑娘晃了一下,愣住。
萧矜看在眼里,沉着一张脸,嘟囔着:“猜灯就猜灯,她乱笑什么?”
蒋宿用鼻子嗅了嗅,说道:“萧哥,你怎么出门游灯会,还随身带着醋呢?”
萧矜反问:“我还带了跌打药,你想不想顶着一张猪头脸出去?”
第70章
上元节(2)
陆书瑾听了这个规则之后发现, 这场猜谜招婿,其实就是用另一种方法赚银子的把戏而已。
专门吸引那些好色且贪图利益,心怀不轨之徒献上自己白花花的银两,蒋宿就算是其中一个。
本来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赚钱方法也不算什么, 只是陆书瑾瞧着蒋宿模样可怜, 想着把他的那十两拿回来而已。
她将第一个灯谜翻了个面, 就见谜语写在背面上:飞书钱塘春已去。
这种题目对她来说颇为简单, 几乎是扫一眼,就已知道了答案, 她将花灯递给旁边的中年男子, 却不承想坐在旁边的姑娘突然站起身,从她手里接过, 对她怯怯一笑, “公子可猜出来了?”
陆书瑾并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只道:“鸿江之夏。”
那姑娘将灯谜下方黏着的纸撕去, 露出的谜底与陆书瑾所言一致, 她笑道:“答对。”
蒋宿站在下面,小小欢呼了一声,而后抓了一把萧矜的手臂说道:“萧哥, 你说咱们能不能靠陆书瑾在这发家致富啊?”
萧矜没说话。
蒋宿又道:“你瞧那美人对陆书瑾笑得多开心,莫不是瞧上陆书瑾了?我听旁人说这酒楼的东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谁当了老东家的女婿, 这酒楼日后便是谁的, 若是陆书瑾愿意当赘婿,往后那是不愁吃穿了。”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没眼色的东西呢, 都没发现萧矜的脸黑成锅底了, 一张嘴还叭叭个不休, 尽往萧矜的心尖上踩。
萧矜没好气道:“就这么一栋破旧楼,能值几个钱?”
“话不能这么说。”蒋宿说道:“你瞧瞧陆书瑾以前刚来海舟学府的那股子穷酸模样,就差把‘穷得要死’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萧哥你看不上这酒楼,陆书瑾可未必瞧不上。”
“此事绝不可能。”萧矜道。
蒋宿啧了一声,“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萧哥你偶尔也行善积德,做些好事吧。”
萧矜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就捏住了他的猪嘴,恶狠狠道:“你见过那种卤好后的猪耳朵是如何摆盘的吗?”
蒋宿露出疑惑的目光。
萧矜道:“就是将整片猪耳朵切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整齐码在盘子上。”
蒋宿扭了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关切地问道:“萧哥你想吃猪耳朵了?”
萧矜就笑着说:“不,我是说你若是再说废话,你的嘴就会变成猪耳朵那样。”
蒋宿赶忙抿住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一句话。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陆书瑾已经在上面解了八道灯谜,她摘一个灯,便解一道题,速度很快,??x?并无错误。
十个灯谜解完时,那中年男子问她是继续摘灯,还是就此领了十两银子作罢。
陆书瑾道:“继续。”
中年男子道:“若是继续摘灯,那么再解三盏则得十一两,解五盏则得十五两,解十盏则得二十两,倘若未解到规定灯数便解错,那边所有银两皆不得,还要补交十两,公子可想清楚了?”
陆书瑾从容点头。
下面两排的灯都是些简单的问题,已经被陆书瑾解完,再往上的灯谜则是为了赚银子而故意刁难,但对陆书瑾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有些人学识渊博,但对上这种生僻的灯谜未必能够解出,而陆书瑾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灯谜,对此有些信心。
毕竟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每一个上元节她都在自己那间小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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