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一方柔软的锦帕就覆在面颊上,将她脸上沾的湖水从左到右给擦去,陆书瑾一转头,就见萧矜正耐着性子给她擦水,一双轻浅的眸认真而专注。
“手抬起来。”他擦干了陆书瑾的脸,将锦帕捏在手中,拎起陆书瑾浸满水的衣袖用力拧出其中水分。
陆书瑾愣愣道:“我还以为……”
方才见萧矜情绪那么激动,陆书瑾都以为自己要跟叶芹一样,挨一顿批评了。
“以为什么?嗯?”萧矜半跪在地上,一边将她袖子上的水往下捋,一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总不能责怪叶芹,她脑子是个傻的,责怪一个傻子没有任何意义;我更不能责怪你这一颗救人之心,在周围无人的情况下你能拉住她,阻止她往湖中心而去,这样的行为是对的,无可指摘。若是我再苛责,我还有人性吗?”
说着,他声音大了些,头稍稍往叶洵的方向偏,“我才不是那种不顾妹妹全身泡着冷水身体虚弱,还要寒风之中教训她的人。”
叶洵一听,当场鼻子气歪,“你!”
“叶洵,先让你妹妹回房里去烤烤火,我让寺中的和尚寻两套干净衣裳来,把湿衣裳换下来再说。”萧衡站栈桥说。
几人都在栈桥边上站着,扔了东西导致叶芹跑去湖水里的季朔廷站在最后,靠着栈桥的栏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成,她不能在寺中换衣裳。”叶洵一口否决,将??x?叶芹抱起,语气总算温和下来,“哥哥带你去烤火。”
萧矜低头看陆书瑾,一手在给她拧发上的水,说道:“我带你去换衣裳,免得伤寒身体。”
“不换了,我现在就下山吧。”陆书瑾说道。
叶芹衣裳湿透,虽说冬衣厚重看不出什么,但陆书瑾身份到底是个男子,不方便与叶芹共处一室。换衣裳更是不便,倒不如现在就下山去,或许能够在衣裳干之前回到舍房。
萧矜想了想,也没有反对,跟萧衡说了一声后,便带着陆书瑾出了宁欢寺,还让人从寺中搬出一个半大的炉子置在马车上。
他出来时手上还拎着一壶滚烫的开水,上了马车就倒在杯子里递给陆书瑾,让她赶紧喝了。
陆书瑾两杯开水下肚,又坐在暖炉边上,身子逐渐回温,冻僵的手也能活动。
路上萧矜问了陆书瑾当时的情况,她如实说出,萧矜听完之后叹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陆书瑾也没精力说话,本来爬了山身体就极为疲惫,后又泡了刺骨的湖水,现在衣裳仍是湿透的状态,只靠着面前的暖炉汲取温暖,马车一摇起来,陆书瑾就有一种想要立即睡去的冲动。
起初忍了一会儿,后来确实忍不住了,歪在车壁上昏昏沉沉睡去。
等萧矜将她唤醒时,已然回到了舍房门口。陆书瑾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凝目思考了片刻,想起这是萧矜今日所穿的那件。
“下来吧,水已经备好了,你赶紧去泡泡热水,将湿的衣裳换下来。”萧矜将披风拿开,抓着她的手腕,引着她下马车。
陆书瑾只刚一动,就立即觉得脑仁疼起来,沉甸甸的,不大舒服。
这是要患病的前兆,她拧着眉毛下了车,回房之后找了套干净衣裳,抱着进了舍房之中。
舍房里的热水是萧矜在下山的时候,就吩咐随从快马加鞭先赶回来递消息备好的。她锁好了门,动作利索地将湿衣裳脱去,泡进冒着热气的浴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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