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人熬了些鸡汤,勉强喂了一些进去,甘云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斑贞一刻不敢耽误,幸好昭王府的那些人被遣散了还没有离开,这才省下了找人的功夫。
等把人带过来,牧轻尘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他胃娇,许多东西都不能入口。”厨子趴在地上有些发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但为了甘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平日里常见的香料有许多都不能放,如蒜,姜之类……”
总的来说就是胃挑,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吃了就吐,但甘云也不跟别人说,大家都以为是他自己被软禁,心情不好才会没胃口。
甘云来了多少天,就有多少天没好好吃顿膳,加之他身体虚弱,这才导致了亏空和更加糟糕的情况。
昭王府里的厨子是自甘云小便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虽然厨艺不如御膳房,却已经记牢了这位挑提的主儿的所有不能吃的东西,而御膳房多是照顾帝王的口味和百家膳况。
牧轻尘用手指抵在眉心按了两下,让斑贞秘密将昭王府里的人送进宫里来,尤其是那些跟在甘云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怪不得身段这么软。
牧轻尘想着,手指微动,仿佛又摸到了那柔软细腻的触感。
他接过宫女手里的湿帕,擦拭着甘云的脸。
良久,一声叹息。
既然都已经如此…那也罢了……
甘云哪里知道,他昏迷一个晚上,整个太和殿的人都大换血,再次睁眼,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围绕在自己身边。
他有些怔恍,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王爷!”知音见甘云醒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惊喜地凑上去,她一双水润的眼就像是要哭了一样,但那是快乐的泪水。
在昨天之前,他们昭王府的人都以为甘云真的自尽了,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有一部分走了,剩下的看着被搬空的昭王府,心里只剩下悲凉。
他们都是甘云从宫里带出去的人,在甘云小时便跟在他身边伺候,哪里能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脾性?
王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哪怕是知道不可能,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云被压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主子死了,他们也不会独活。
与其被别人拿着奴契任人宰割,还不如跟着主子一起下黄泉,忠奴侍不了二主。
就在他们决定一同吃毒药去死时,斑贞出现拦下了他们,并带他们到了皇宫。
来不及感叹禁宫的宏伟,他们见到了本应该死去的甘云,而后,便被安排在太和殿伺候甘云。
尽管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但看着活着的温热的甘云,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知音?”甘云被知音扶起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周围,他伸出手,便立马被知音扶住。
“王爷,这里是太和殿。”知音有些担忧,“您饿不饿,奴婢让七厨做点粥。”
七厨,是一直伺候甘云的那个厨子,此刻正在御膳房受苦呢。
甘云胃火烧似的疼,他的喉咙在昏迷前呕血伤到了,此刻也有些疼,便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熟悉的人就在身边,甘云胃口出奇的好,知音端来了一盅粥,甘云喝了两碗。
“奴婢刚刚已经派人去同斑公公说您醒来的事情了,”知音为甘云解释,“约莫一刻,斑公公便会过来。”
“王爷,这几日都是陛下守着您。”知音明显有所顾忌,凑到甘云耳边讲,“陛下每晚都会过来看您,但又住在偏殿,奴婢看陛下是信任王爷的……”
甘云垂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知音的话,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拿着拂尘的太监喘着气走进来,看见靠着床枕的甘云时,眼睛里都亮了。
他连忙上前对甘云行了个礼,眼睛一直往旁边放着的粥盅看,那里已经空了一半,看样子是吃进去了。
斑贞下意识松口气,觉得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他可算是体验了话本里那些宠妃生病,天子一怒的场景了。
“王爷您可算是醒了。”斑贞撑起腰,环视一周,殷勤地凑上去为甘云压实被褥,“这寒风啊就是刁钻,尽往王爷怀里钻,真是苦了王爷金贵的身躯,可得好好护着啊!”
“斑公公何必取笑我。”甘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情愿这样死了算了——被软禁在这里,和牧轻尘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还不如死了呢。
他虽然和牧轻尘接触不多,但也知礼仪,懂道德。
他同牧轻尘流的都是先皇的血脉,是一脉相承的亲手足,如今却…却做了那档子事,可不就是在对不起祖先,对不起先皇吗?
现在这般不死不活地住在太和殿,牧轻尘又拿他当什么?
斑贞扯着嘴,真想要把话圆回来时,却听见外面有人高呼——是牧轻尘来了。
帝王顷刻站在门口,内殿的一众奴仆均下跪高呼万岁,甘云低着头,当一个听得见的聋子。
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让他不会对牧轻尘不敬,可身为皇子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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