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俩老了,两个老头来跳舞呢?”
傅岩风说:“老头都下棋。”
江云意可傲娇:“我就要跳舞。”
傅岩风说:“好,跳舞。”
江云意突然叹气:“阿姨说大黄老了,可惜它还没个伴儿就老了。”
这晚听傅岩风说,江云意才知道原来大黄以前跟村里一条母狗好过,后来那条母狗在县道上被车撞死了,大黄就没再找过别的狗了。
江云意嗫嚅道:“大黄好痴情。”
离开滨江大道拐上过江大桥,江云意说要自己下来走,傅岩风就把他放下。
从人背上下来后江云意才知道不好意思:“怕你背太久会累。”
傅岩风不给他面子:“早该下来自己走了。”
江云意哼了一声。
傅岩风摸摸他脑袋,没说别的,转身看向江面,江云意这也才跟着看见风景。
桥又长又宽,横跨一整片江面,他们站在被幽蓝亮光打亮的观景通道上,看见江两侧高楼耸立,城市的夜空铺满霓虹。
冷风从江面吹过来,江云意迎风颤了一下,下一秒胳膊被人扶住了。
傅岩风站他身侧,一只手搭在他另一边肩上,用一种半抱的姿势将他搂近一些。
“傅岩风……”江云意转头看向傅岩风,鬼使神差冒出一句,“我爱你。”
傅岩风在他脑袋揉了一把,说:“知道了。”
江云意明显对傅岩风的回答不满意,一肘子撞在人腰上,嘟囔道:“死没良心的。”
傅岩风看着江面,手在江云意肩头捏了捏,“过两年,进城买两间店面。”
江云意抬头看他:“那人住哪儿?”
“楼下开店,楼上住人,三间房,一间我妈住,一间我们自己住。”
在傅岩风口中听见“我们”,江云意捺下暗喜,故作镇定道:“还有一间呢?”
傅岩风逗他:“给大黄。”
“好哇,连大黄都有单独的房间,我竟然要跟你挤一间!”
“?”
反将傅岩风一军的江云意乐得什么似的,跳到傅岩风背上甩着胳膊又要人背:“背。”
傅岩风托住他屁股往上颠了颠,顺着一旁车流往桥对岸走去。
江云意在人背上畅想未来:“你到时还开两元店吗?”
“都行,换个别的一样卖。”
“你心里有想去的城市吗?”
“随便,存的钱够买铺子就行。”
“如果没遇见我,你本来想去哪儿?”
“我一个人,去哪儿都一样。”
“那就是我在哪儿,你都会来找我咯。”
“嗯。”
“我想过了,阿姨身体不好不能走太远,我觉得我们留在省内就挺好的。”
“你先专心准备考试,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老实告诉你,我这人没什么志气,现在好好读书全是为了你,但是你也不要有压力,毕竟你不要我了我还可以回家继承我妈的生煎店,不过你最好是别不要我,不然我就咬你。”
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的江云意,偏着脑袋装模作样在人脸上啃了一口。
吴文霞和旅馆都在桥的这头,两人便没去另一边,到桥尽头就折了回来。
下了桥江云意自己下来走,没办法走太远,他们就绕着旅馆转圈。
拐进一条小道,路边一溜的香樟树,铜绿的铁栅栏后头藏着一片老旧小区,中间零星穿插了几家店面。
途径一家唱片店,张学友在新专辑里唱着“不管天涯海角我要在你的身边”,他们的手牵得很紧。
第二天在车站,吴文霞把一个红包塞进江云意怀里,说是提前给他的压岁钱,“放心,佛祖保佑你,你这次一定考一个好大学。”
江云意收下红包,张开双臂抱了一下吴文霞,“阿姨,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吴文霞拍拍他的背,笑说:“高考完阿姨还有大红包给你。”
江云意说:“阿姨我记住了。”
距离遥远,虽然答应了傅岩风高考完再回来,但江云意还是不死心,问五一能不能也回来一趟。
实在是远,除了寒暑假,别的假期再长也不够长,来回路上就得用掉一半时间,傅岩风没同意。
进站闸机就要关闭,江云意再怎么不舍也得走了,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看见傅岩风跟吴文霞留在原地目送他,就隔着闸机拼命朝他们挥手。
吴文霞也朝他摆手,一旁的傅岩风却手插口袋看他,好像他只是回奶奶家吃个饭,饭后就能再过来一样。
江云意回上海没两天就过年了。
除夕夜江云意打电话给傅岩风,说年夜饭他是和江惠清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吃的。
“这男的是我妈多年的合伙人,但我总觉得他对我妈有意思。”江云意在电话那头嘟嘟囔囔,“我问我妈,她却说我想多了。”
傅岩风听江云意说,那男的有钱,前两年刚离婚,今年看样子是在追求江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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