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给孩子煮碗宵夜吃,又说家里条件这么差不知道孩子住不住得习惯。
“那天没等你们回来我先睡了,不知道他那么早就要走,知道再晚都等你们回来。”吴文霞叹道,“我起来已经没看到他人了,你锅里留了那么多粥这孩子也一口没吃。”
江云意留下的蛋糕后来吴文霞又吃了一块,只是这东西糖分油脂太多实在不能多吃,一直放到过期没办法才丢掉。
傅岩风依旧白天忙着搬货送货,天一黑就去摆摊,和忙着讨生活的大多数一样,日子明明单调,所有时间却都被占满。
天冷了,除了串珠子,吴文霞又接了缝手套的活儿,不老是待在家里了,经常拄着根拐跟着去到王婶家一起缝手套,挣得不多,但多少补贴点儿家用,农村妇女大多如此。
2005年年底,有户人家女儿看上了傅岩风,托王婶到傅岩风家探口风,事实上,村里看上傅岩风的女孩儿属实不少,但先前从来没有直接托人上门打听的,一方面是傅岩风家条件不好,另一方面是他没成年就进牢里了,前几年才刚出来,村里都知道这件事。
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有人看到傅岩风能吃苦能挣钱的一面,村里那些小家碧玉的心思渐渐被搬上台面,落在傅岩风身上慌张羞赧的异x目光也多了起来。
吴文霞自然是要问傅岩风意思的。
“那女孩儿小你一岁,在镇上卫生所上班,家里盖了三层楼,爹妈身体都好,条件是比咱家好很多。”吴文霞说,“也得看你意思,妈是不急。”
傅岩风说:“我也不急。”
后来又拒了几家,用的全是“不急”的推辞。
一次王婶一直到太阳落山了还在傅岩风家,碰上傅岩风回来直接问他是不是外边自己处了一个,“你要是已经有了相好的咱大家伙都少浪费一点儿时间。”
王婶说这话的时候,傅岩风莫名想起了江云意。
“那麻烦婶以后就这么说。”傅岩风怕麻烦,不爱折腾这些小情小爱。
倒是吴文霞着急了:“你哪来相好的,现在直接这么对外说,怕是以后真想有个相好都找不到。”
王婶恨铁不成钢:“人姑娘喜欢你,家里条件好要的彩礼又不多,天大的好事被你碰上。”
傅岩风说:“那更不能耽误人家。”
路上偷看傅岩风的依旧不少,但他只想得起那个站在菜地里、抱着袋菜籽扭头与他对视、眉眼皆好看的男孩。
他在可以早恋的年纪没来得及谈恋爱就进牢里了,出来后又一直忙生计,在生存压力面前,恋爱对他来说还太奢侈。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男的,但他确定自己不恐同,因为他并不反感江云意亲他,与其说是质疑江云意,倒不如说在提醒自己,提醒那个被同x喜欢内心却丝毫不反感的自己。
搞同x恋是很麻烦的事,不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更对于还在读书未成年的江云意,不理会这种感情,并要求江云意也一并冷却,是傅岩风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2006年一月,地处南方地区的浦风村很罕见地出现了雨夹雪,一连一个星期地摊生意都不好,加上天一冷吴文霞就关节痛得走不动路,傅岩风便很少在晚上出门了,有几次吴文霞身体不舒服下不了地,他连白天的活儿都接不了,只能在家照看她。
这天他还像往常一样把早饭端到吴文霞房间,给她量完血压,再把夜壶拿到后院刷了,忙完进屋就看见了江云意。
这人穿着看起来就很厚实保暖的蓝色连帽卫衣,可能还加了绒,裸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腕显得更细了。
还只是早上时间,江云意身上没包没行李,应该是从家里过来的。
没等傅岩风问,江云意主动开口道:“放寒假了。”
一月中旬了,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过年。
“吃了吗?”傅岩风只是这么一问,柴火都灭了,现在没多的饭给他。
江云意摇摇头:“刚起床不饿。”
“刚起床你就过来。”傅岩风说。
“过来看看阿姨。”江云意从长凳上起身,“阿姨醒了没?”
“醒了,在房间。”傅岩风说。
“你没出去?”江云意问。
“没出去,这几天我妈人不太舒服。”傅岩风答。
对话很自然,好像分开几个月,两人就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傅岩风拿着刷干净的夜壶走进吴文霞房间,江云意跟在后面。
吴文霞身体不好,一连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看见江云意来了,脸颊ro眼可见红润起来,眼角都有了笑意:“小云啊,放假了是吧?回来过年了。”
江云意坐在吴文霞床边,觉着她好像瘦了不少,脸上没什么ro,颧骨都显得高了,“阿姨,我给你买了条围巾,这次没带过来,下次来再带。”
“好好好,人过来阿姨就很开心了,不要多花钱。”
这天江云意确实像他说的一样,只过来跟吴文霞聊聊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傅岩风跟他到前院,问要不要送他回去,江云意在前头摆摆手说不用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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