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她眼前的光屏骤然亮起,红光闪烁,伴随着耳边尖锐的警报声:“男主裴谌生命垂危,请宿主立即前往救助,否则将启动抹杀程序……”
戚灵灵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祁夜熵蓦地松开箍住她手腕的手指,淡淡一笑:“我和小师姐说笑的,当然不能留在这里,走吧,我们去救他。”
戚灵灵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通常冷美人笑起来犹如春光乍泄、河冰初开,总是让人联想起美好的事物,可祁夜熵这一笑,就像是黑暗的深渊里开出大朵大朵妖冶的食人花,让人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不过情势危急,她无暇细想,便即向半山腰的树林飞奔而去。
林间一片狼籍,树木折的折,断的断,白衣道士的尸体横七竖八散落林间,他们的头领挂在一根碗口粗的枝桠上,头歪在一边,胸膛上一个血洞,像是被人徒手捅了个对穿——事实看来也的确如此,因为“昭华公主”的右手到肘弯全都浸透了鲜血。
她悬在半空中,用那只布满血腥的手抓着裴谌的脖颈。裴谌脸色煞白,双眼失神,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他的两条胳膊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随着身体的抽动轻轻摇晃,乍一看像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只有规律的抽动显示他还没死透。
饶是戚灵灵对这男主毫无好感,也觉得这样子有些作孽。
“放开他!”戚灵灵对“昭华公主”道,“陆文襄!”
披着昭华公主皮的陆文襄抬起头看向两人:“你们既然猜到了我是谁,怎么还敢回来?”
戚灵灵被眼前的红光晃得头疼:“先放了他再说。”
没想到陆文襄当真将手一松,裴谌直直地摔落,软绵绵倒在地上,像是个面口袋。
“已经晚了,”陆文襄道,“多亏了这位裴的小兄弟,今日在下终于能得偿所愿。”
说话间,林间骤然风起,原本湛蓝的天空转瞬之间被阴云遮蔽,密林里顿时昏黑如夜晚。虽说山间气候多变,但这种变化一看就不正常。
戚灵灵掌心凝起一个光球,朝着陆文襄扔了过去,光球离手,化作紫电青霜,明光如一柄巨剑破开幽暗的丛林;与此同时,祁夜熵的灵符画成,一条水龙咆哮着向陆文襄飞去。
陆文襄不闪不避,光刃和水龙竟然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却毫发无伤。
“不必白费力气,”他笑道,“维系秘境和试炼塔的锁链已经断裂,这个世界注定要脱离母体。”
他说着举起手,双掌相对轻轻挪移,风势顿时变得更猛,吹得林树飒飒作响,树枝断裂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祁夜熵道:“为什么?”
陆文襄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种无谓的问题,微微一怔,然后笑道:“两位对这个秘境来说是外来者,我这具身躯却属于这里,两个世界已经分离,你们已经触及不到我了。”
祁夜熵:“那么我们又会怎样?”
陆文襄一笑:“两个世界彻底断裂时,三位便会落入夹缝中,神魂俱灭。实在可惜,异乡孤寂,陆某未尝不想留下几位,只可惜这方天地灵气稀薄,实在容纳不下几位。”
话音未落,大地震颤起来,地底深处传来深沉又嘹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啼哭。
“这是新世界娩出的第一声啼哭,”陆文襄满满飞起,托举起双臂,“是不是很美妙?这是我的世界,我的天地,我便是这里的主宰。”
戚灵灵:“你有没有想过,这方天地灵气稀薄,脱离试炼塔后更是难以为继,你怎么修炼?难道不断地夺舍你的子孙后代?”
陆文襄露出个胸有成竹的微笑:“虽则天地灵气稀薄,但这里有生灵,有人,人为万物灵长,是灵气所钟,人可以生人,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便可以不断汲取,哪怕一个人的魂魄只是杯水车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终能助我成神超圣……”
戚灵灵不寒而栗:“你自称主宰,却随意践踏你的子民,你配吗?”
陆文襄一笑:“这里本来只是个试炼秘境,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无知无觉、周而复始的傀儡,是我让这里变成真正的天地,是我赋予了他们真正的生命,他们为我所用自是理所当然。我就是他们的神明,是他们的天道。”
“再说,”他顿了顿,“当初入塔时,我为了同门牺牲自己,分出一魂一魄架桥送他们离开,可他们呢?出去以后可曾想到来找我?”
戚灵灵:“可惜啊,这个世界好像不想要你这个天道呢,你看那是什么?”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
枝叶在狂风中乱舞,隐约可以看见树枝上挂着什么东西,像是一面黑色的旗帜,又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蝙蝠抬起低垂的头,通红的双眼中微微闪着光。
陆文襄脸色一变,他竟然还活着!他明明已经掏出了他的心脏!
戚灵灵:“这个秘境好像并不想离开母亲呢。”
她一边说一边催动心念,灵气从她掌心溢出,绵延不绝地涌入黑袍道人的身体。
黑袍道人飞离了枝桠,像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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