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
侍女不敢把她的手扒开,噙着泪、咬着唇,默默忍耐着。
过了好一会儿,公主终于停止了尖叫,瞪圆的双眼逐渐失神,眼皮耷拉下来,身子变软,抓住侍女的手也缓缓松开。
她靠在枕头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张脸上满是冷汗。
戚灵灵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你在害怕什么?”
公主仿佛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眼珠慢慢地转过来,眼神仍旧空洞失焦:“鬼……有鬼……”
侍女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福了福道:“奴婢去替公主打盆水擦擦汗……”
戚灵灵叫住她:“等等,你留在这里。”
侍女忘了这两个游方道士压根没理由支使她,被戚灵灵的气势所慑,乖乖地站在原地。
戚灵灵转头问公主:“什么鬼?”
公主抿了抿唇:“恶鬼……恶鬼……”
戚灵灵:“哪里来的鬼?”
公主失魂落魄:“梦……梦里……”
戚灵灵:“鬼要做什么?”
公主短促地惨叫了一声,然后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她要抢我的身子……她来了,她来了……”
戚灵灵目光微微一动,正要继续问,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男人气愤的声音:“谁让他们进来的?不知道公主不能受刺激吗?”
梅公公似乎在辩解,但声音淹没在了男子愤怒的指责中。
紧接着,一个人快步走进屏风,瞪了戚灵灵和祁夜熵一眼,上前握住昭华公主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没事了……”
戚灵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这位显然就是驸马了。
也难怪公主会对寒门出身的驸马一见钟情,这男人生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一身清潇的书卷气,身形颀长但不文弱,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听酒楼里那些混混说,驸马不仅作得一手好诗文,骑射也是一把好手,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就是在新科进士的马球会上。
昭华公主带着哭腔告状:“她又来了,她又来抢我身子了……”
驸马轻抚着公主的背,哄孩子似地安慰道:“不会的,这只是你做的噩梦,一切都结束了……”
“当真?”公主抽噎着问。
“当然,”驸马温柔似水,“我几时骗过你?”
驸马的安慰似乎很有效,公主声音里的惊惧渐渐平复下来:“我很怕,你别再离开我好吗?阿屹哥哥……”
“放心,从今往后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驸马坚定道。
公主点点头,在他怀中啜泣了会儿,渐渐闭上眼睛。
公主睡着后,驸马又抱着她拍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被子,放下帐幔。
这些事情他做得很熟练,显然是平日做惯的。
做完这一切,驸马方才转过身来,他的怒火已经完全消散了,清俊脸庞上满是疲惫。
他向两人点了点头:“抱歉,方才失礼了。”
戚灵灵道“无妨”,祁夜熵则用无机物般的眼睛打量着他。
“是圣上派我们来替公主禳灾的。”戚灵灵道。
驸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点点头:“梅公公已同在下说过了,只是方才公主这模样……在下一时关心则乱,请两位道长恕罪。”
戚灵灵:“公主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驸马看了一眼帐幔,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移步堂中详谈。”
两人跟着他来到厅堂里,驸马命人奉茶,然后屏退仆人,捏了捏眉心道:“公主大约是从半年前突然发病的。”
戚灵灵:“具体是什么情况?”
驸马微微低下头:“公主第一次发病时……在下与公主有些小龃龉,出居北郭真庆观,故此当时的情形在下也未曾亲见。不过听侍婢说,公主一日睡至中霄,忽然魇住,惊呼有鬼魂要夺她的身躯……”
戚灵灵若有所思:“公主每次发病都是同样的说辞?”
驸马点头:“是。”
祁夜熵问:“多久发作一次?”
驸马:“第一次发作后,公主神思倦怠,圣上派了医官和宫中的术师替她安神、圆梦,卧床日便似痊愈,便没有多想,不料过了月余,又一次发作,情形比第一次更重,自那以后,发作越来越频密,从半月到一旬,渐至隔三差五发作,接着夜里只要一合眼便会梦见厉鬼索命,公主夜不能寐,不思饮食,日渐消瘦憔悴下去,圣上不得已,这才发出诏令,征召八方能人异士入宫为公主诊病。只可惜……”
驸马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下去,许是顾忌他们的身份。
戚灵灵:“听说圣上这几个月斩了不少‘能人异士’啊。”
驸马面有愧色,仿佛那是他的错:“圣上爱女心切,见公主日渐憔悴,难免心急如焚,就使出了雷霆手段,也是震慑之意。”
戚灵灵看了眼祁夜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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