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让人抬着回来。”
这并不是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船帮的水手们都是大老粗,没那么多温柔好听的道理可讲,再三警告后无用就动手警告也是正常。
但她不觉得自己对于林晏有重要到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
说不准他是色迷心窍,为了沈玉拼了。
南乐眉心微蹙,错开眼,“他不乱跑就不会挨打。你要是心疼他,把他看好了就是。”
湘月抹着眼泪,“林夫子怎么可能不去见你!他心里只有你配做他的夫人!这么长时间了,我想在他屋子里坐坐都不许,他东西从来不让人碰的。那些笔墨纸砚的摸摸都不给人摸。除了你,你能住在他房间,摆弄他的东西。他什么都由着你。怎么还不够喜欢你吗?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讲良心啊。”
南乐抿着唇角,不说话。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她又知道什么呢?
对于林晏,仔细想一想她并没有比旁人就更了解多少。
就连他曾经家世有多显赫,又有多讨厌她,嫌恶她,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更早,她问他的家人,他的过往,他不是三缄其口就是岔开话题。
这么长时间了,她才知道林晏那么讨厌她,看不起她。
若是能进林晏的房子给他洗衣服做饭就是被他喜欢,林晏以往那种家世,不知道有多少仆人,他岂不是个个都喜欢。
明明是个人都能做的事情,还是苦差事,累差事。南乐一点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多特别,顶多是个特别冤的冤大头。
“南乐,我知道你生气,可他真的喜欢你,也受够教训了。你别跟他闹了行不行?要是他肯对我这么好,我死了都甘愿!”
南乐在心中狠狠的冷笑,听听‘死了都甘愿’,他姓林的可真够讨女人喜欢的,还有人愿意为他死呢!
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她的不懂事了,她在做坏人了。
想是这样想着,道理南乐全都懂,可平白无故,她还是心里堵的难受。
她没想到要闹到这般境地,也没想过让船帮的兄弟打人。
张婶追出来揪住湘月的耳朵,“大庭广众的,真不知羞。”
她从湘月怀中抢过窗纸递给南乐,“林夫人,你别跟这死丫头一般见识。”
楼上,沈庭玉负手站在窗后,垂眸望着窗外。
细碎的光落在明净的眉眼间,将少年精致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艳,周身气质温柔如春日风。
郭恒见到此景一怔,不自觉停下了话头,神色隐隐多出探究。
这十年间,宫闱秘闻,太子好服妇人衣饰,性情阴晴难定,尤类先帝。
这是沈家的丑事,但对于作为先帝心腹又手握重兵的郭恒来说,算不上秘密。
他回想着记忆中的沈庭玉,半大的男孩套着一身并不合身的女装,披散着长发被年长的皇子骑在身下厮打,取笑。
周围的宫人跟着皇子们一起哄笑。
少年从砖石泥水中抬起脸,脸上的脂粉晕的姹紫嫣红,却仍难掩眉眼绮丽。
他恶狠狠爬起来,牛犊一样撞开身上比壮了两三倍的哥哥,换来三拳两脚。
几个皇子扑上去,瘦弱得如同女孩一样的少年竟一步都没有后退,反倒嘶吼着与哥哥们撞在一起,漂亮的脸蛋上是野兽般的神情。
一群金尊玉贵的皇子在泥水中打着滚,各自都是往死里下手,与野兽没有什么两样,而其中最凶最狠的却是最小的那一头。
这一幕留在郭恒的脑海深处让他记了很多年。
当初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这张脸果真长成了与当年那个薄命美人的模样。
只是今日眼前的少年与当年相比,眉眼间多少有些让人说不出的不同。
这种不同让郭恒不太安心。
“殿下一晃眼就长得这么大了,老臣记得上一次见殿下,殿下还是很小的一点呢。一切都变得太快了。”
沈庭玉侧过头,一双黑眸看不出情绪,“世事变化本就寻常,若是永远一成不变,才是怪事。”
“殿下说的是。一成不变才是怪事,如今这天下,这北靖也该变一变了。沈吞云这小子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杀,您被他扣在手中这么多年,实在是受苦了。”
北靖如今的掌权者是昭王沈吞云,但北靖的基业却与沈吞云无关。
这位昭王上位的过程算不上光彩,当然,如今这个年月大人物们上位的过程都算不上光彩。
只是沈吞云尤为不光彩一些。
他是靠着一杯毒酒,毒杀了毫无防备的兄长沈破雾,由此夺得了本属于兄长的一切。
至于沈破雾的子嗣,只留下一个最年幼无害,性情最荒唐的沈庭玉给世人看他只是代掌大权的周公仁心。
其余年长的皇子随着时间流逝皆被沈吞云以各种理由杀死,赐死,还有几个意外而死。
若不是沈庭玉处心积虑的谋划,他此时本也该作为监军的太子西出芒山,死在乱军之中了。
因为上位的不光彩,曾经北靖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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