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婴儿张开双臂,期待大人拥抱的模样,这副模样让南乐隐约觉得,她必须给他抱一抱。
侧坐在床边的南乐慢慢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沈庭玉枕边,将自己的脖子送进了沈庭玉的双臂之中,顺着他的力量让他抱着,却不曾提防沈庭玉猛地一用力。
南乐全无准备,一下跌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撞在一起,撞得南乐胸口发痛。
她这才发觉身下的人虽有一张带着稚气的脸,身量却已经足以跟成人比量。
沈庭玉紧紧的抱着她,抱着她温热的具实存在的躯体,感受到了一种安全,像是走在悬崖栈道上,一脚踏空天旋地转坠入白云,却发现那云跟棉花一样柔软结实,可以完完全全的托住他,不让他完全坠入山崖,撞上崖底冰冷的山石。
他闭上眼,鼻尖抵着南乐的肩膀,神色缓缓松弛下来。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
“姐姐,”他轻声呢喃道:“我梦见了很坏的事情。幸好只是梦。”
南乐忍俊不禁,心中一个软软的角落塌下去,侧过头亲了亲身下人的面颊,“梦是反的。傻孩子。”
颊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像是让她亲的懵住了,睁着一双纯净的眸子怔怔的注视着她。
半响,他才带着点撒娇的天真神态问道:“姐姐,你会跟我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他看起来实在太乖,太漂亮,像个精致的娃娃。
南乐忍不住笑着又亲了他一口。
那双长而柔丽的眸子轻轻眨动了两下,白玉般的面颊上飞起一层淡淡的绯红,愈发显出人比花娇,可怜可爱。
他无所适从的移开眼,耳根红的厉害。
南乐看着他发红的耳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撑起身子,咳嗽了一声。
“这可不一定,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姐姐把你嫁出去,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沈庭玉眼底划过一抹冷色,口气却仍旧是那种亲昵又天真的口吻,“我不会出嫁的。姐姐也不要嫁人好不好?”
南乐摸了摸他的头顶,并未将他的话当真,“尽说傻话,我给你煮了些羊羹,快起来尝尝吧,这东西最暖身子。”
·
林晏不知道南乐去了哪里。
但他笃信她会在日落之前回来。
寻常女子跟丈夫吵了架,离丈夫的家还能回娘家。
但南乐没有任何亲人,她没有娘家可以投奔。
金平城已乱,城中的旅店商贾早都一窝蜂赶在河彻底冻上之前该南逃的南逃,该北逃的北逃。
没有一间客栈在这种时候还会开张,也没有一间客房可以让南乐容身。
南乐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她根本无处可去,她只能依靠他。
林晏下意识的忽略掉那个凶狠,粗野的,南乐那个所谓的船帮叔叔。
就算那个所谓的叔叔能够收留南乐,林晏也不觉得南乐会离开他。
他回想着一次又一次他推开门,南乐那双在他回来时骤然亮起来的眼睛,甜甜的笑容。
南乐未经人事,她这份未经人事当然有他故意的成分,但也正是这份未经人事让她格外的天真,格外的好满足。
她是最寻常不过的妇人,丈夫就是这样寻常妇人的天,就是她们的一切。
她们所做的只有付出,辛劳的付出,这个屋子现在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这样的妇人怎么可能会离开丈夫?南乐没有那样的胆量,她喜欢他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像条温驯又忠诚的狗。
狗听不懂主人的话,更不懂主人的心事,自然全无烦恼。
寻常妇人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这么愚蠢。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林晏耐着性子等到了天黑却是也没有等到人回来,玩闹般不以为意的心情悄悄开始发生转变。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等得这么傻。从来只有女人等他,他什么时候等过女人?
炉火中的干柴烧尽时,林晏的耐心也彻底用尽了,与冷风一同灌进来的是饥饿,失望与莫大的恼怒,等不到人的感觉实在不算太好。
他坐在这间又冷又黑的房子里,失望与饥饿感混在一起,在某个瞬间如同煮沸的水升到极点,一把将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在屋子里砸了一通之后,他披上衣服大步离开了这间空屋子。
林晏不想再待在这里,经由屋中一片狼藉来提醒他南乐的离去,她这难得的一次大胆。
那个女人无足轻重,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值得他生气。
他告诉自己,根本不必为此动气,不值当。
林晏离开刘府,照常来到了酒楼,要了一坛老酒。
他一坐下,酒楼大堂就静了静,仅有的几桌酒客都若有若无的朝这边投来视线。
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眼间,他支着下巴坐在窗边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酒,有种颓废又懒散的风流矜贵。
众人不自觉的也学着他的姿态喝酒。
店小二上前请他,“您常一起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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