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事?浪费了你们的民脂民膏,结果呢?做出来了什么?一条又臭又直的水沟?还跟我说那是蛇河?」父亲大人啐着口水?「怎么会是蛇河呢?那根本就是千分之八的辫子河嘛!」看着眼前的巨人,泀沁甩甩头,想要拋开这些死前的跑马灯,嘖,临死前还要让那死老头来折腾我?但是,千分之八的辫子河?
泀沁仰望着五百原尺的巨人,全身血液冻结,没错,丞相骗了她!第二次!辫子河的坡降根本就不是千分之四!而是更陡的千分之八!所以五百原尺高的巨人也不会在一百二十五原里的地方遇到,而是一半的六十七原里!事实上,泀沁怀疑遇到巨人的距离比这还近,毕竟,前面那些简单的计算都还没考量到地面的曲率!天杀的曲率半径六千七百原里,她强迫自己别去算那些不用再算的数字。但该死的刻刀,怎么会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忘了?女孩疯狂地咒骂,同时再次压下翻找背包、搜寻刻碟或画製绘纹的衝动。想想该怎么逃吧!但是在巨人发出的呼啸、雷击、轰鸣与狂暴下,泀沁满脑只能想到圃里讲的故事:原点郡东方冰冻的群山,就是冰原。他将融化的冰河做为礼物,拂着宛若发辫的辫子河一路向西,经过珍珠般的原点郡,流入被艳阳烘烤的无尽燥漠;高温的沙粒蒸腾河水,升起美如白纱盖头的云雾,被从冰原袭来的寒风掀开,翻搅着充满能量的气流,激起燥漠上方一股又一股的怒气。该死的圃里早就知道横行在圣地里的怒气究竟是什么了。泀沁压住被狂风捲起的一头乱发,面前的怪物不是黑暗里的巨人,而是只在道道闪电中才会现形的……「哇啊啊啊啊!」终于从帐篷里跑出来的阿卡尖声怪叫:「逃啊!啊啊啊啊啊!那是……那是……,」但现实的残酷却只让他坐倒,因为:「龙捲风啊啊啊啊啊啊!」圃里跟着出来,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风柱。眾神啊,他呿了一口。怎么办?泀沁望向老兵。但圃里只是拖起阿卡,「快进去!」帐篷?进去帐篷?泀沁快疯了,那两个男人竟想靠一片薄薄的帐篷躲过龙捲风?那顶在强风下已经摇摇欲坠的帐篷?而且,沙,沙,沙,沙……,身后侏儒拖动的脚步声?泀沁回头,正好看见桀蠕也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帐篷?老天吶,这三个人是有什么毛病?没看到龙捲风就在前面了吗?闪烁的雷暴照亮漆黑的夜空?翻腾的乌震及发出震耳低鸣的龙捲?扬起的狂风沙搅着翻飞的冰雹,击在早已熄灭的营火上,将燃烬的木块砸成细小的木炭,连着碎冰一起刺进她单薄的斗篷与瘦小的身子上?所以龙捲又靠近了?就在眼前!三百原尺?两百原尺?不!我不想死!鏗!吭?鏗?泀沁转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藉着闪电,看见是侏儒,不知何时走出了帐篷,带着他的两把巨斧;一把已经砍在地上,另一把,桀蠕提气,却呛出一口血,「去你的四稜砂岩,」他诅咒道,然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足以震开巨石的怒吼声中,桀蠕再次抡起大斧,鏗!砍入!唰!两手同时一挑,大量的沙尘拋起,瞬间,地上就多出一个大洞?聪明!他要把自己埋进去!泀沁不得不称讚,只是,接下来,她的心一沉,桀蠕只想救自己一个人?因为,雷暴中,侏儒死鱼般的双眼只是死睁睁地盯着她,盯到她发毛,盯到她明白,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不会救她——她这刚刚才痛下杀手的女人!或是更糟的,桀蠕要她跟自己躲到同一个洞里。顺便完成稍早没做完的事!但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一块冰雹砸到桀蠕的侧脑上,敲开了他入定般的冥想,于是,矮人再瞥了泀沁一眼,然后退开十几原尺,再次大吼、抡起双斧、砍出更大的洞?再退十原尺、再砍?再退,再砍?嘖,是她用小人心度君子腹了,因为即便龙捲就要袭来,重伤的桀蠕依旧冒着生命危险砍了四个洞,给她、阿卡、圃里,最后才是矮人自己!「谢啦!」她朝着远处的桀蠕大吼,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到,但至少,矮人挥了挥手,消失在地面下!你也快躲吧,泀沁催着,再晚就……呼哗!一阵狂风将她扬起,四肢几乎离地!她连忙翻身,滚进桀蠕为她在沙地上砍开的大洞……咚!然后直接撞上一片巨石?巨石?那个洞才不到一原尺深!不到一原尺深的地下就是块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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