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苗婆子叹气:“奴婢心疼您还来不及。”
柳絮眼圈慢慢红了,她知道苗婆子是真心为她好,所以心里才更不是滋味。
她不容分说的把五十两银子递到苗婆子手里:“你为我办事,自然不能花你的银钱,不然我总归是不安的。”
现如今留在她身边又情愿为她做事的,也就只有苗婆子了。
苗婆子应了一声,只好收下。
她先给柳絮盛了一碗小米粥,自己又拿了馒头吃:“……奴婢的老母亲病重,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状况。或许奴婢就不能过去顾家做活了。”
她命不好,年轻时候也曾嫁人生了儿子,但是丈夫和儿子双双病死,婆家就说她是克的,还赶了她出去。
她在野外寻死被柳絮的母亲所救,这才有了她照顾柳絮的缘分。当时的柳絮还在襁褓之中,和死去的儿子差不多大,倒让她有了许多安慰。
她亲人不多,如今还让她牵挂着的就是老母亲了……她是想伺候老母亲到她终老的,就是不知道柳絮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允许她如此做。
柳絮沉吟了会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肯定还是想让苗婆子待在顾家的,毕竟能得到宋南嫣在顾家的一手消息,关键时刻她好往死里打击宋南嫣,以泄心头愤恨。
但是她又不能阻拦苗婆子回乡给老母亲尽孝,所以才左右为难,话也没有说死。
苗婆子大致明白了柳絮的意思。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松了口:“若是家中老母亲的疾病能慢慢好转,我还回来燕京。”
她虽然是顾家买来的奴婢,但是并没有签死契,若真的不想在顾家做活了,用银钱赎回自身也就罢了。
若是老母亲真的不成了,她料理完后事再回去顾家也可以,只要把事情说明白,管事的也不会过多苛责,最多也就是扣些月例银子而已。
柳絮这才满意了。
她笑着又和苗婆子说闲话,还亲自夹了块红烧肉放到苗婆子的碗里。
吃了早饭后,苗婆子就和柳絮告辞,准备启程回去临安了。她老家是临安余田县的,紧挨着青溪县。
当初也是她抱着顾家真正的大小姐送去的青溪,找了庄户人家收养她。
五月正是春末夏初,草木繁盛的时节。
花儿也娇艳。
苗婆子从燕京赶回临安,又是坐车又是坐船,昼夜不休的,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到了老家余田县安平镇。
她先回家里探望了老母亲,出乎意料的,老母亲竟然面容红润,一点也不像病重的样子。
苗婆子十分不解,问了才清楚,原来是老母亲思念女儿,病重不过是个理由,主要想见她一面而已。
苗婆子哭笑不得,却也没再说别的。
她好好的在老家陪了老母亲两日,这才去了青溪县瑶山乡。
瑶山乡是个不大的村落,全村约有百十户人家,却只有一家姓白的,属于外来人氏逃难过来的。
苗婆子又是轻车熟路的,一找一个准。
三间破旧的瓦房连着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高大的槐树。
槐花雪白,散发出阵阵清香。
槐树底下还有两只小猪羔在呼呼大睡。
苗婆子站在院外往院内打量。
她看到一个女孩蹲在水井旁边洗衣服。女孩梳着丫髻,缠红头绳,洗完了衣服还努力地踮着脚尖往竹竿上晾晒。
苗婆子只看了侧眼就认出来了女孩是谁,没有别的,这女孩长的像极了宋夫人。
一阵风吹来,槐花纷纷扬扬往下落。
像极了冬日下雪。
远在燕京的顾熙儿此时正在睡午觉,却猛然间惊醒了。
她梦见了白薇,是真的白薇,就站在她眼前,还口口声声质问她:“你为何要抢占我的顾家大小姐位置?”
白薇长的很漂亮,是十分明艳动人那种,就算是生起气来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顾熙儿梦中辩解不成,急的出了一身汗。
她坐在床头,喘息不止。
杜鹃是听着动静过来的内室,挑幔帐看到顾熙儿的脸色时,吓了一跳。
她拿出帕子给顾熙儿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迭声的问:“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顾熙儿摇头,却没办法说出口。
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禀,老夫人派芙蓉来请顾熙儿过去幕斋堂吃西瓜,说是顾二爷送来的稀罕物。
日子才到五月就有了西瓜,确实是稀罕了。
顾熙儿答应一声,先让芙蓉回去告诉顾老夫人,说自己一会儿就到。
她身上出了汗,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又洗了澡,换身轻薄干净的桃粉色衫子,才和杜鹃一起过去幕斋堂。
幕斋堂里,宋氏和郑氏都在,妯娌俩人正和顾老夫人说笑。
顾熙儿进去堂屋之后,先屈身给顾老夫人行礼,随后又给宋氏和郑氏行礼。
“好孩子,过来祖母这里。”顾老夫人先对着宋氏夸了通孙女,“我扭伤了脚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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