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瀚和彭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崔瀚倒还好些,之前就曾见识过师雁行的彪悍果决,此时见了她的手下威风再现,竟诡异地习惯了。
啊,还是这个味儿!
就该是这个味儿!
只彭老难免心生退意,又不舍得到手的银子,便悄悄问看上去最厚道的阿德,“小哥儿,这果然是正经买卖么?”
阿德咧嘴一笑,露出白惨惨的牙齿,用力拍打着胸脯保证道:“您老放心,如今的人正不正经暂且不论,肯定是正经买卖!”
彭老:“……”
他儿子倒很有些跃跃欲试。
“爹,早前便听说外头多风险,水手多彪悍,如今也见识了。且我看那些女郎也不是不讲理的,咱们是东家好生请来的,又不招惹是非,还能打咱们不成?”
他不懂什么女人男人上不上船的话,只亲眼见了那些水手们的恶劣,又听他们满口不干不净,确实欠打。
彭老瞅了还有些天真的儿子一眼,心道确实讲理,可却是用拳头讲理……
不过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能查到他的住所,知道他过往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保不齐就是朝中哪位达官显贵,若贸然拒绝,终究不美。
况且寻找矿脉还要靠自家本事,想来事成之前,不会有事。
曾经他以为放弃老本行,光靠种地也能发家致富,可这些年早被打肿脸。
因为种地……好像还真有可能饿死。
爷儿俩琢磨时,那边张娘子等人已经干脆利落平定乱局,一场风波瞬间落幕。
差不多孟晖被点了外放县令时,师雁行也接到张娘子传来的书信,船队顺利起航。
那边柴擒虎也联系到一些曾在柴振山麾下待过的老兵,忠诚度毋庸置疑,又知根知底。
他只说有位友人在海外有基业,需要些人过去镇场子,众人正愁没处投奔,大部分都应了。
行伍中人前途不明,多有错过婚期的,光棍儿不在少数,如今双亲大多去世,更无牵挂,在哪里落脚都一样。
海外不海外的有什么要紧?他们早年四处征战时,也不曾归家。
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饭吃,有床睡就够了。
这些人先不忙着派出去,暂且都找地方安置了,再请人训练水性,若顺利,正好能赶上下一回。
船出发时装满了外国人喜欢的茶叶、瓷器和丝绸,即便找不到矿脉,这一趟也不走空。
站在新船的甲板上,崔瀚意气风发,摸着崭新的船舷心满意足。
找到靠山就是好啊!
师夫人不光资助了自己大船,甚至还给了足够多的银子采买货物,只要不出岔子,哪怕没有宝石矿,这一趟所得也必然超过过去三四年的!
却说彭老等人顺风顺水而下,不过两月就到了目的地。
初始爷儿俩都晕船,吃了药还吐得不行,可时间长了,吐着吐着,竟也习惯了。
只靠岸后又有些回不过神,脚下虚浮,像极了踩棉花。
崔瀚便笑道:“这是海上漂的时候久了,身子一时转不过向来,待过几日也就好了。”
此番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怕土著欺负,便就地安顿,一行砍树、掘地造屋子,一行拿出带来的蔬菜种子来种。
也不知当地人怎么想的,分明气候湿热,土地也不贫瘠,随便种点什么都能长,他们竟十分懒怠,也不与外来的海船交涉,以致于守着宝地挨饿。
接下来数日,崔瀚一行休息够了,留下一干青壮原地修建基地,张娘子等人则在崔瀚的带领下,陪同彭老父子去找矿脉。
到底是内行,就见彭老边走边看,一时望山,一时看水,一时又蹲下挖土,捏着细细看,最后非常笃定地说:“此处必有大矿!”
又是月余,矿脉位置渐渐有了眉目,彭老又带着儿子施展一回,最终敲定几个位置。
可矿脉找到了还不算完,需得有好炮手打眼炸开,再有好匠人挖掘,搭建矿井。
张娘子便道:“来时我们掌柜的都说了,您老只管开口。”
掌柜的说了,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外行人对挖矿束手无策,可只要找到一个内行,就好比揪住了乱麻中的线头,只需要轻轻一抽,剩下的人员、物资,就都有眉目了。
彭老想了一回,竟亲自写了几个人名。
“这人是一等一的的好炮手,只为人执拗,早年被奸人所害,没了一条腿,可本事还在。
你们若说是我说的,他必来。
这几个也是,修锁建井不在话下,只他们愿不愿意出海,我也不好说,须得你们细问问。”
张娘子接了纸条,先熟读几遍,将内容牢记于心,这才小心叠起来,用油纸包裹了放好。
这么一来,即便后期纸条丢了,脑子还记着。
或是什么时候记混了,也能有纸条对照。
掌柜的说了,这叫双保险。
后面炮手、匠人、医者渐渐聚齐,开矿团队初见雏形。
沿途湿热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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