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作死。
因为钱财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就是单纯的数字,普通的娱乐也真的寡淡无味。
潜在宝石矿的横空出世,既可能是他们来日的后路,也是突然注入的一支强心剂。
就连鱼阵都诧异道:“姐姐近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瞧着精神格外好。”
暮色四合时,师雁行终于回家,彼时借住在这里的孟晖正跟柴擒虎说话,见她回来,孟晖起身笑道:“我自去温书。”
说罢,不顾师雁行的挽留,潇洒离去。
柴擒虎笑了一回,与师雁行说些闲话,帮她卸了头上钗环,说起自己的安排。
“……你我的人手大多有用,但凡矿大一些便捉襟见肘。基础矿工可以从当地雇佣,至于看管的人么,我寻思着雇佣一些退伍的老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人品大多也信得过。”
他手下有几十人,师雁行更多些,也不过一百来人,别说派出去海外,便是如今分散到各处铺面和城外山庄上,也有些不够用。
这事儿师雁行也想过,只是有些担心。
“你父亲手握兵权,你又身居要职,若再招募老兵,会不会有人扣个圈养私兵的名头?”
谁知柴擒虎就笑了,“这才多少!况且咱们也不大张旗鼓的留在自家。”
朝廷常年驻兵数十万,巅峰时甚至过百万之巨,每年因伤病、老迈等各种缘由退下来的不计其数。
难不成还有人见天盯着这些人去了哪儿,被谁招募了?
能活着退下来的老兵拿不到多少安抚银子,坐吃山空就是等死,总得另谋出路。这些人除了打仗、杀人之外,大多没什么本事,好些的去当镖师或护院、保镖,差些的卖苦力,比如随船出海。
上过战场的人见过血,根本适应不了正常生活。
去海外,人少,自成系统,重复的工作简单不需思考,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像极了曾经的练兵打仗,反而更适合他们。
远的不说,就说出海的海船吧,小点的也有两千料,至少需要二三百水手,大些千料的加上各处打杂,甚至要上千人!
若朝廷真要计较,岂非个个都有屯兵谋反的嫌疑?
若实施国文,忙都要忙死了,朝廷官员再多一倍也不够使的。
只要没有正经嫌疑,朝廷根本懒得管!
让这些人有点事做,消磨精力最好。
省得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又穷狠了,逼到那份儿上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听到后面,师雁行自己都笑了。
是了,她还是太过想当然。
别说几十几百人,就算几千人,分散到各处店铺、庄园和海船上,就如泥牛入海,什么也不算了。
若想更谨慎,大可以用崔瀚的名义,拉一条海外出海船队出来挡风,外人等闲也想不到他们身上。
却说阿德等人分头找到名单上的人,只说有位大海商想请他们去海外探查,有直接不信的,有半信半疑的,也有穷困潦倒,只要不杀人,什么都敢干的。
其中有个极有经验极有本事的老旷工,姓彭,颇擅长找矿脉,因无意间开罪了矿上的管事,竟被故意苛待,导致后面压坏一只手。
出事后,彭老心灰意冷,找机会辞了工回老家,也不许子孙帮朝廷干活,只在家务农,日子十分清贫。
如今听说有出海赚钱的机会,想着若能赶在临死前为儿孙赚一笔大的,这辈子也不亏,便咬咬牙,也就应了。
待到入秋,渐渐起了西北风,正好海船可顺流南下,阿德亲自带着彭老等人去长江入海口与鸟枪换炮的崔浩汇合。
又见了随行的师雁行手下一干二十人,俱都是身材高大健壮,武艺和水性一般过人的女郎,身上背着弓箭,腰间挎着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十分训练有素模样。
原本崔瀚和水手们还碍于“女人不能出海”的陋俗,有些个不痛快,不大配合,个别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结果带头的张娘子便冷笑道:“我观出海的船员之中,多有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者,更不乏手上沾血的逃犯,那起子伤天害理的亡命之徒都不怕,反倒怕起女人来?
且每每靠岸,又都上去嫖,置家中妻儿于不顾,若女人果然有这般大的能耐,一早冲到船上,叫那起子杂碎俱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轮得到你们在此叫嚣?”
此时出海全靠风力和人力,一来一回少说半年几个月,年轻精壮男人们多耐不住寂寞,几乎没有干净的。
有良心的,剩一点积蓄留给家里,就算是好男人了。
更有被外头繁花似锦迷了眼的,被人拉入赌局,非但没能挣下家业,反而背上一腚饥荒……
众人便都有些心虚,有嘴硬的,都被张娘子等人骂回来。
有恼羞成怒想动手的,都被张娘子等人按在地上打,鼻血流得比眼泪还长。
张娘子往地上狠狠啐了口,一脚踩着方才带头动手那船员,叉着腰嗤笑道:“这船是我们掌柜的买的,你们的工钱也是我们掌柜的掏的,如今竟也有脸想东想西?呸!少做美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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