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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吧。
可就是这么累,所有人也都笑着,是那种真心的笑。
为什么笑?
因为她们知道,在这里没有后顾之忧,出了事有东家撑腰,只要努力做,就有钱拿!
“可你并不缺钱。”冯田叹道。
言外之意,你已经有了名,为何还非要得陇望蜀?
师雁行嗤笑道:“酒楼就摆在这里,年纪怕不是比我还大,谁都能租赁,在我之前不是没人做过。
可他们不行,就是做不下去,我有什么办法?
哦,大人饱读诗书,德高望重,想必也经历过有些学子触类旁通,有的却烂泥扶不上墙,朽木难雕吧?”
两人一如旭日初升,野心勃勃,一人如晨钟暮鼓,时时警醒,根本说不到一块去。
听见她将经商和读书相提并论,冯田本能皱眉不快。
可之前已经在口舌之争时吃了败仗,况且话糙理不糙,他张了张嘴,难得没说得那么硬邦邦。
“官商勾结,本就是大忌,后患无穷。”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师雁行现阶段完全不想管。
上辈子的她或许走过弯路,碰过壁,但有了前车之鉴,此生必然能提前辟祸。
即便不能,是她自找的,也认了。
人不能什么好事都想要,至少前半辈子享受过,荣耀过,也值了。
若叫她一辈子憋憋屈屈谨小慎微,对不起,做不到。那样的日子就算平安健康,可一生屈辱寡淡,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她的骨子里,天生流的就是冒险家的血!
师雁行转头看冯田,“并非做官了才去经商,而是商人成长到我这种体量,势必会与官员打交道,也必然与他们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便不是姻亲,也是友人,甚至于更多不能见光的关系。
我说的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您只知孤臣纯臣难做,殊不知纯粹的商人更难做,只有死路一条。
早年我小本经营,合家上下只有十八个铜板,吃了上顿没下顿,寒冬腊月带着寡母幼妹沿街叫卖,浑身伤痕,满手血泡,一天下来也不过赚个几十文的辛苦钱。
可饶是这么着,区区一个从县城发配到镇上的衙役就敢大着胆子白吃白拿,颐指气使。
若我不为自己找靠山,何来今日的师雁行?
早饿死了!”
过去的苦难在她嘴里变成轻飘飘的几句话,但个中艰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她不指望冯田能感同身受,就好比她永远不能领会那些人几十年寒窗苦读的艰辛一样。
但至少,他没资格这么贬低。
除非朝廷修改律法,明文规定官员与商人禁止往来,违令者斩,否则这种事情就永远不能断绝。
若师雁行来日跟柴擒虎成亲,商人的身份确实更为敏感,但也只是“更”而已,不代表其他官员家眷就不敏感。
真要查起来,哪个官太太名下没有田产铺面?
更有无数官员被富商、乡绅榜下捉婿来的,岳家便是商户,这又该如何处置?
还有图财产,纳了商人家的女儿做小妾、侧夫人的,又怎么论?
都有嫌疑!
说到底,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本就没有清晰的界限,若想泾渭分明,社会也就不用运转了。
水至清则无鱼,就没法儿管!
冯田听了,微微动容,又止不住分辨道:“并非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
师雁行忍不住笑起来。
“您也说并非人人如此,说明您知道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甚至不用太多,一个县或者一个镇有那么三两害群之马,就足够害得百姓民不聊生。”
冯田无言以对,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雁行却来了兴致,又走到临街的窗边,指着外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沿街铺面道:“冯大人,您信不信,但凡在街面上立足的商家,无论大小,有一个算一个,都有关系。”
亲友就不用说了,没有的,只要时间久了,保不齐就成了哪位小官、大吏的干儿子、干外甥、好兄弟。
逢年过节的,谁少了送礼不成?
“一路走来,我没对不起任何人,没做过任何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我带领老家乡亲们发家致富,给老家修路盖房。乡亲们顿顿吃得饱,天天穿得暖,老人孩子饿了有肉吃,病了有钱有大夫看,孩子们能读书,长大了能挣钱……”
师雁行道。
“你这是越俎代庖,”话赶话说到这儿,也算推心置腹,冯田叹道,“你也说在其位而谋其政,你不在其位,却做了官府该做的事,长此以往,必招祸患。”
师雁行没想到他能说的这样诚恳,当下微怔,也很高兴自己刚才没有咄咄逼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冯田很多时候确实不大讨喜,但此人也确实没什么坏心。
师雁行长长吐了口气,示意冯田回去坐。
“冯大人,承蒙您不弃,听我说这些话,请坐吧。”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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