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柴擒虎说,打从前些日子他来这边养伤,外面就是这位小黄公公候着的。
他是王忠的干儿子之一,只是因为资历浅,平时也轮不到御前伺候,便是这些日子他们有什么需求,也是先转达了王忠,再由王忠报上去。
师雁行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想着抓紧时间让这位小公公稍微“放肆”一下。
宫女好歹还有放出去的一日,但太监只要进了宫,一辈子就钉死在这儿了,又不能人道,也没了祖宗家人,很惨。
小黄公公没想到她考虑得这样周全,犹豫了下,到底是馋,“那,那多谢啦。”
才刚这两位在里面关着门吃,那香气都从门缝儿窗缝儿里钻出来,可给他香死了!
小柴大人当真好福气,师姑娘模样儿就不用说了,听说人也能干,又有这般手艺……若他来世不做太监,也必要找个这样好的浑家。
哪怕供起来也愿意。
小黄公公去了自己小屋里,先洗了手才去开笼屉,氤氲的热气蘑菇云似的窜起来,还热乎着。
他并不敢冒险,先夹了一只,试探性地咬开看了、闻了,果然蒜黄的味道微乎其微,这才放下心来。
一口胡辣汤,一口蒸饺,肉汁四溢,魂儿都香飞了。
大约吃得有些急,微烫,烫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
一笼蒸饺吃完,胡辣汤也见了底,差不多七分饱,小黄公公惬意地吐了口香气,推窗看着外面墙根儿底下堆着的积雪,满足极了。
这真是他二十多年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正经像人吃的饭。
冬日天黑得快,才刚申时过半,天就擦黑了。
小黄公公在外头敲了敲窗户,“小柴大人,师姑娘,到时候了,该走啦。”
师雁行和柴擒虎瞬间恋恋不舍起来。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两人抓着手看了对方许久,师雁行才站起身来,“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们外头见。”
他回来的消息尚未公开,在宫里见面躲躲藏藏的,总觉得跟偷情似的,终究别扭。
柴擒虎一手拄拐,一手拽着她,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唉,多想一起走。
磨磨蹭蹭到了门口,师雁行笑笑,冲他勾勾手指。
柴擒虎熟练地凑过去,然后就被抱住脸亲了口。
柴擒虎顺势搂着她蹭了几下,闷闷道:“你一走,我又一个人了……”
师雁行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一本正经道:“乖,你是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独立生活啦!”
柴擒虎笑出声,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了,外头冷,别出来了。”师雁行捏捏他的脸,发现都没什么肉可掐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得亏着林夫人没见,不然亲眼看着之前活蹦乱跳的好大儿变成这副模样,真比往心窝子上捅一刀子还疼。
开了门,小黄公公做了个请的动作,又笑道:“前儿师姑娘的请求,陛下准了,各色香料都包好,另有丝绸、宫花若干,都已经送到您府上啦。”
吃人嘴软,小黄公公很不介意提前卖个好。
师雁行有些惊讶,还真准了?
不光准了,还送我东西?
走出去老远了,一扭头,还能看见三条腿儿的小柴大人拄着拐靠杵在门口巴巴儿瞧着,活像幽怨的望妻石。
小黄公公束着手看着,觉得这对儿着实挺有趣儿。
就没见在宫里这么自在的。
师雁行忍不住笑起来,冲柴擒虎摆了摆手,上了来时那辆马车。
回家时天都黑透了,不光江茴和鱼阵在,连林夫人也到了,众人一见师雁行进门,纷纷起身围上来,拉着她左看右看,生怕掉一根头发。
鱼阵眼圈儿都红了,使劲搂住不撒手。
很快,师雁行的衣服前襟就晕开一大片水渍,显然小姑娘真的吓到了。
师雁行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啦。”
鱼阵没抬头,窝在她怀里闷闷地嗯了声。
江茴心有余悸道:“别说她,昨儿家里忽然来人,我都吓得够呛,这会儿心脏还噗通噗通直跳呢!”
陌生人突然登门,说是宫里的人,张口就是“师姑娘今晚不在家里住了”,又要给她收拾东西。
江茴当时差点吓死,偏对方又不肯明说,收拾东西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不敢直接告诉鱼阵,忙去找了林夫人,两个当娘的合计一回,觉得应该是柴擒虎回来了,又偷偷抱头哭了一回。
林夫人拉着师雁行的手叹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师雁行有意宽她们的心,当即笑道:“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就是略突然了些,去了之后顺利见了人,又好吃好喝的,走的时候还给装了那许多东西。听说提前送来了,你们可曾瞧了?”
江茴破涕为笑,抹着眼角道:“谁有工夫看那些劳什子……”
说的众人都笑了,气氛为之一松。
师雁行便叫人去将东西搬过来,等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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