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茴只是个没见识的村妇,保不齐会感激涕零。
“我没细问,她只说姓方,今年四十岁,妻子去年没了,膝下两个女儿,颇有田产……”江茴神色淡淡道。
师雁行点点头。
知道这些就够了。
一个县内举人不会太多,同姓又年纪相仿的更少,一问就知道了。
第二天师雁行碰见郑平安时就顺口问了一句。
郑平安不做他想,“哦,那人我知道,方文才么,就在南六街住着,怎么?找他有事?”
五公县就一个姓方的举人。
师雁行笑笑,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就是偶然间听人说起,好像挺有钱,想揽个大客户。”
郑平安也不论真假,笑道:“钱么,多多少少是有些的。”
秀才仅能免税,而考中举人之后,还能每月从朝廷白领二两银子并若干米粮,基本生活就有了保障。
那方文才二十九岁中举,又继续考进士,奈何屡试不中,家境渐渐艰难,后来就开始用朝廷每月发放的银米买田租出去种。
他又不用交税,收多少都是自己的,没几年就恢复元气。
每年卖了粮、领了钱,继续买房置地,如今确实小有田产。
平心而论,条件算可以的了。
但师雁行心中的疑虑也随之加深。
阶级分明,那方文才是“士”,高高在上,又有家产,年纪也不算太大,哪怕要续弦,完全可以娶秀才之女!也算不落了门第。
为什么看中一个带两个拖油瓶的寡妇?
不是师雁行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者一定这样世俗,而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虽然在生理构成上同属一个物种,但为人处事的观念和方式却截然不同。
很多时候,差距甚至比人和狗还大!
她不看好这段突如其来的姻缘。
江茴漂亮吗?
确实漂亮。
能干吗?
也确实能干。
但公里公道的说,她还没美到足够人忽视出身的地步。
如果方文才真的想找美人,十里八乡多的是能干的黄花大闺女!
江茴没有见过方文才,对他的了解甚至没有师雁行多,而相应的,方文才肯定也不了解江茴。
那么他为什么要娶?
还是师雁行那句话,不是图财,就是为色。
一见钟情,就好这一口?
一次交流都没有,说白了,不还是看脸吗?
来日色衰,岂不爱驰!
图财?
那就更可怕且可恶了。
江茴有财可图完全建立在师家好味运营得当的基础上,说得刻薄一点,是师雁行……
不过,这一切目前都只是师雁行个人的猜测,如果就此下断论的话,未免对那位连高矮胖瘦都不知道的方文才方大举人有些不公平。
于是师雁行直接找到了李妈妈。
李妈妈的头都要尴尬掉了。
她是真没想到师雁行这么泼辣,更没想到江茴真愿意把找后爹这种事儿说给孩子听。
一般女人臊着呢!
“李妈妈?”师雁行笑眯眯点了点桌面,还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别见外,坐下说。”
“啊?哎。”
李妈妈别别扭扭坐下,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劲。
等会儿,这是我家啊!
第83章 高攀?
从李妈妈口中得知, 那方文才丧妻后也曾张罗续弦,倒是有好些人家愿意。
奈何如今他身份不同,眼界也高起来,必要寻个才貌兼备的好人家姑娘, 寻常市井女子如何入得眼?
偏又是这个年纪, 入得眼的, 要么人家瞧不上他,要么便早为人妇, 不能巴望。
这段时间师家好味甚是火爆, 方母一日也随大溜去买卤肉,无意中听说那当家主母竟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 又只得两个女儿, 顿时动了心思。
回去一说, 方文才本不乐意。
“我堂堂举人,保不齐哪日就选了官, 怎好弄个商女做正室!”
方母也不多说,只拉着方文才去南二街远远瞧了两回, 又暗搓搓算了笔账,方文才就不言语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此事就交给母亲办了。”
方母却不直接打发官媒登门,听说这家人搬到南四街, 便辗转找到惯爱操持的李妈妈, 让她先去探探口风。
那李妈妈本就爱揽事,又见是举人老爷的母亲吩咐,只喜得浑身发痒, 恨不得骨头都轻了二两, 哪里有推辞的道理?
这才有了“端午节李妈妈喜登门”一出。
个别细节李妈妈不大清楚, 师雁行自己却也能脑补出来,不由嗤笑。
这娘儿俩分明是巴望着啃绝户。
想桃子吃呢!
李妈妈说完,偷偷看了师雁行几眼,有心想劝,又不敢,畏畏缩缩目送她离去。
师雁行转头就去找了郑平安,托他查那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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