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山扭头瞥了陆铭一眼,摆摆手,“去告诉你娘,晌午回家吃饭。”
陆铭哎了声,又往窗外瞧了眼,扭头走了。
等打发走了陆铭,陆振山才摇头叹道:“这孽障差远了。”
早几年,他就有过退下来的意思,平时不大出面,正常时候都是吴管事代为打理。
这会儿吴管事听了这话,心情复杂,笑容尴尬。
“少东家心是好的,只是略急躁了些,再历练几年就成了。”
“再历练几年?”陆振山轻轻拍了拍窗框,把下巴冲师雁行离去的方向一抬,“你说她历练了多久?”
吴管事:“……”
这叫人怎么说呢?
嗨,只能说各人天分有别啊!
却说师雁行母女三人拐过街角,就见郑平安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正跟几个小孩儿跳房子,时不时抬头往陆家酒楼的方向瞅一眼。
这里有墙角遮挡,他可以轻而易举看到酒楼,酒楼却不容易发现他。
看师雁行她们过来,郑平安立刻从孩子堆儿里钻出来,吐了草,“成了?”
他身上有种非常平和从容的气质,哪怕穿着差役服,老人和小孩子也不畏惧。
师雁行笑笑,“还有的磨,不过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嘛。”
郑平安挑挑眉,“嗯,这话倒是有些滋味儿。”
他是见过家里的老头子谈生意的,何止有的磨,简直能把人磨死!
他自觉没那份耐心,所以早早歇了争家业的心。
现在我爹是掌柜的,以后我哥是掌柜的,他们努力干活给我分红,这不挺好?
好极了!
几人顺着大道往前走,师雁行就道:“今儿多谢小官人了。”
郑平安啧啧两声。
师雁行瞬间领会,“明儿保准有新鲜花样。”
她看着郑平安,忽然语出惊人,“多谢二叔!”
郑平安一个踉跄,差点左腿绊右腿把自己撂倒了。
好不容易站稳,他惊魂甫定地看过来,满面惊悚,“你喊啥?”
师雁行眉眼弯弯,才要再开口,郑平安就举手做告饶状。
“姑奶奶,罢了罢了,你可别再喊了,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师雁行母女三人放声大笑。
郑平安摸着鼻子摇头,十分无奈。
之前让她喊二叔,不过是觉得投缘,打趣一番,可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么,半点没惊喜,光剩惊悚了。
他一直都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是越琢磨越有意思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多番帮助。
她跟自己说话时,感觉像自己的同龄人;
跟黄兵说话时,又像黄兵的同龄人;
回去后问起老头儿吧,感觉从老头儿嘴里说出来时,又像在聊一个老头儿的同龄人……
反正像来像去,就是不像孩子!
刚才师雁行这一嗓子“二叔”落到郑平安耳中,简直就像姜威或是老杜突然转了性儿一样。
太可怕了!
今天是做完买卖才去陆家酒楼谈判的,前后多耗了大半个时辰,回郭张村时已经不早了。
身体有点累,但精神却极度亢奋,师雁行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休息,甚至还能再出去打十个!
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竟还没吃过一顿饺子呢!
在她老家,逢年过节有好事必吃饺子。
哪怕她的原生家庭并不算和睦,但后来在外漂泊创业时,偶尔也会产生一丝乡愁。
有人说,乡愁的一半源自于馋,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的乡愁中充斥着的全是诸如饺子、大包子等形象后,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掏出一整棵酸菜冲洗一回,切成细丝略攥一攥水。
别挤得太干,不然回头包出来的馅儿发柴,口感就不润了。
猪肉特意去张屠户那里要了一整斤前腿肉,这个部位的肉口感更嫩,滋味更鲜美。
猪肉剁碎了,加点盐和葱姜蒜末调和,不必太多,因为酸菜本身的味道就足够丰盈,适合做主角。
搅馅儿的时候顺着一个方向搅,容易上劲儿,煮熟后就是一整颗肉蛋了,非常劲爽弹牙。
面团不必发得太好,饺子皮儿略硬一点更好吃。
擀面杖往手里一放,一手擀一手转,三下五下,一张中间厚边缘薄的饺子皮就飞了出去。
江茴各项家务都会点,但都本事平平,便只打下手,眼睁睁看着师雁行一个人擀皮儿、包饺子全场起飞,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鱼阵看得有趣,一双洗得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也蠢蠢欲动。
师雁行就单独揪下来一小块面团给她,又弄了个小碗装馅儿。
江茴就在旁边带着鱼阵一起玩。
娘儿俩一个现学,一个后忘,包出来的效果竟很不相上下:都跟趴窝的拖拉机似的……
鱼阵很得意,举着那只比自己的巴掌还长的饺子说:“勾勾!”
老人们总爱把弯弯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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