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兄,你这四处劝人向学的老毛病也该改一改……”
郑义和郑如意爷俩面面相觑。
早就听说这位裴先生性格古怪,今晚一见,也实在孤僻。
却不曾想跟个小姑娘大谈求学之道……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裴远山充耳不闻,只定定地看着师雁行,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也不知怎的,师雁行突然有些感动,好像在这全然陌生的世界中,格格不入的并非自己一人。
她郑重行了一礼,空前认真地回答说:“是,家慈以前也说过,读书使人明理。我虽不大出门,可偶然看几行书,也觉心里头明白了些似的,可见是有用的。”
裴远山一听,板了一晚上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笑意。
他欣然抚须,十分欣慰地感慨道:“你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已得读书真味,比许多世人都强了。”
第23章 粉羹肉丸子汤
稍后众人散了, 想着即将到来的打赏,俱都喜气洋洋,唯独师雁行对宴席上那位裴远山裴先生格外在意。
虽不知对方什么来路,但其为人真诚, 一视同仁, 言谈举止间颇有魏晋名士风流, 令人十分向往。
当然,是不嗑五石散版本的。
才回到院子不久, 江茴和鱼阵正拉着师雁行嘘寒问暖, 外面小胡管事就亲自带着人来了。
娘儿仨忙迎出去。
“夜深了,我不打扰几位休息, 便在院子里说了就走。”小胡管事笑道, 又让后头的人端上东西来。
“老爷说您今儿操持得极好, 这是谢礼。”
师雁行一看,先是一个信封, 打开一瞧,里面是四张十两的小额银票。
师雁行一惊, 足足四十两!
这可够县城一户人家舒舒服服过两年了!
来之前她就想过报酬必然丰厚,却没想到会丰厚到这般田地。
或者说, 郑义一开始应该也没想给这么多,奈何效果太好, 想做长远打算, 这才出了血。
除了银子之外,竟还有四匹细棉布,两匹素面缎子。
棉布中两匹白的做里穿, 一匹她们身上穿的这种紫色的, 还有一匹蓝色, 都很雅致。
缎子一匹正红,一匹烟紫,光滑细腻,触手微凉,在月色下莹莹有光。
郑家本身就是开布庄的,细棉布又不值钱,给几匹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绸缎……
哪怕没有花纹,到底是绸缎,若放到外头,这般水头成色,一匹少说也得两。
光这两匹缎子,就又是小十两银子。
师雁行和江茴对视一眼,才要开口推辞,小胡管事却先一步一摆手。
“老爷夫人都说了,大冷天的,难为你们巴巴儿跑一趟,耽误了买卖,又这样尽心尽力。银子是原先说好的,您什么本事,咱们自然就是什么价钱,不必推辞。
至于这布嘛,都是自家庄子上的东西,不值什么,权且做几件衣裳穿,也是夫人和几位的缘分。”
听这话,四十两是郑义的意思,布匹则是老太太的意思。一是师雁行这趟差事办的确实好,二么,估计是见孙子孙女与鱼阵投缘,自己也觉得这对母女不错,这才细心赠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左右这些东西对郑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师雁行听罢,笑道:“既如此,多谢厚爱,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胡管事也笑,“正是这个意思。老爷说了,日后少不得还请姑娘来帮忙呢,且不必生分才好。”
师雁行闻弦知意:
这就是以后要继续合作的意思了。
这一趟的主要目的,稳了!
那边江茴已经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去泡茶,小胡管事才要说别忙,这回却是师雁行打断他。
“说来,我还有事想请教您呢,外头冷,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请里面坐坐。”
稍后众人屋里落座,江茴亲自斟茶,小胡管事忙起身道不敢。
且不论什么身份,人家可比自己大呢。
况且如今瞧着,家中几位主子那般看重师姑娘,日后且有的说呢!
“今日四位贵客是什么来历,您都清楚么?”
师雁行问道。
小胡管事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竟会问这个,略一沉吟,委婉道:“不知小娘子想问什么?”
若问什么私密事,他可不能随便透露。
师雁行说了听到的裴远山的名讳,“本也没什么,只那位先生实在和气,又气度高华,我就想着来日若有机会,也好报答一二。”
一听是这个,小胡管事径自笑起来。
“原来是他,这就怪不得了。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位先生原本是正经金榜进士,在京中做官,奈何为人耿直,性子古怪,开罪了人,便被罢官……
朝中几位同僚爱他人品才华,不忍流落在外,就荐他来这里县学做个教授,一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二来也能著书立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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