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烟的心情十分复杂,不太确定柯以诚能不能看到这个稍纵即逝的吻。
她还没来得及想更多,薛子奇强势有力的手扣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瓣覆了上来。
不同于她的慌张青涩,他更镇定娴熟,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没给她留一丝一毫挣扎的空间。
薛子奇用牙齿轻轻啃噬、重重地吮吸她的唇瓣,舌尖抵开她的牙关,擅自闯入她的口腔中,灵活的舌头卷着她的舌尖,彼此追逐交缠,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贪婪热烈地攫取着她嘴角的气息。
严烟脸颊肌肉紧绷,酥酥麻麻的电流传遍全身,双腿发软,只能回搂上他的腰,像漂浮在水面的花,根部紧紧抓住薛子奇的身体,才不至于随波逐流。
如果事先吃了冰淇淋多好,那么这个吻就会是冰凉的,甜蜜的,这是严烟仅剩的念头。
她被他吻到喘不上气来,薛子奇才松手。
她抬眼,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云漂浮在薛子奇的眼眶,蒸腾的热气弥漫在他的眼底。
薛子奇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他伸出手,大拇指碾过她的唇,抹去她嘴角的涎水,有些戏谑的说道:“怎么回事啊烟烟,你的吻技好差。”
严烟和柯以诚没有接过吻这件事也是拜薛子奇所赐。
她始终记得那一天。
那是去年寒假,大年初叁,她和柯以诚去看了一天的电影。
春节档好看的电影太多了,严烟吃了两大桶爆米花,导致和柯以诚牵手时,手心一直黏腻腻的,不太舒服。
夜幕时分,柯以诚将严烟送到小区单元楼下。
他看向她,她和他对视,二人的视线碰撞出火花。
水到渠成的事情——他俯身靠近,她轻阖双眼,严烟的手悄悄握紧柯以诚的手,微微发颤。
情欲喷洒在她鼻尖,暧昧与兴奋将他们包裹。
就在这时,严烟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听到了一阵突兀的快门声,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柯以诚灼热的呼吸她感受不到了,睁开双眼,寻找异响来源,看到薛子奇穿着黑色皮毛一体机车服,休闲裤,马丁靴,站在他们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薛子奇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像是生气,也可能是兴奋,严烟没看懂,也并未深究,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薛子奇的装扮上,他这么穿,简直是在她审美点上蹦迪。
柯以诚不耐烦地看向薛子奇,这俩人在学校就不太对付——柯以诚是普通人无法征服的雪山之巅,薛子奇是巍峨却不用仰望的深山,互相看不上,又干不掉。
“真好看,严叔应该也喜欢——黑猪拱了大白菜。”薛子奇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话里挑衅意味十足。
柯以诚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脸上写满了忍耐:“薛子奇,别太过分了。”
“我又没有怎么样,你们继续啊。怎么,还要我帮忙按头?”
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严烟只能先把柯以诚哄回了家。
严烟要求薛子奇把那些照片删掉,薛子奇一把揽过她的肩,拥着她走进单元楼,侧过脸轻笑:“凭什么?给我什么好处?”
严烟说帮他写寒假作业,他笑得好大声:“见鬼了,你那成绩,帮我写作业?”
她确实不如他成绩好。
也不可能用钱收买他,薛子奇的零花钱本来就比她多,而且他做up主,随便接条广告就抵得上她几个月的生活费。
电梯到达后,两个人站在走廊里,面对彼此,谁也找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案,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声控灯熄灭,周围变得寂静。
许久之后,薛子奇深深地叹了口气,妥协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先举白旗、先投降的人。
他的指尖抚过严烟的侧脸,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暗哑:“烟烟,别再让我逮到了,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补充道。
那天半夜,薛子奇或许是反悔了,或许只是单纯的又犯病了,他敲响严烟家门,说他睡不着,胃酸,要吃冰糖葫芦。
严烟搞不懂胃酸为什么还要吃酸的,想骂他,却被他恶狠狠地威胁:“你确定严叔看到照片后,不会打断柯以诚的腿?”
两个人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在大街上,差点被吹成了冰棍,薛子奇解开外套拥住她,她欲挣脱,被薛子奇冷嘲热讽:“怎么,柯以诚的外套比我的香?”
“他身上有小说男主的阳光的味道,我身上臭?”
——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他们跑遍了大半个城市才买到最后一串冰糖葫芦,薛子奇一口,严烟一口,冰糖葫芦的糖衣裹得很厚,很甜很粘牙,严烟感慨怪不得卖不出去,薛子奇却唱反调说很好吃。
从那以后,严烟就不敢和柯以诚有任何亲密举动了。
每次气氛到了,严烟便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好像能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了快门声,有种薛子奇就隐匿在她身边的错觉,她再也不想半夜跑遍半个城市买冰糖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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