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那週,夏尔雅向事务所请了一星期的长假,和车时勋飞了一趟首尔。週末两天,男人带着她回首尔大学,重温了相遇那年相处的片段。他们在法学院的教室、图书馆、宿舍门口,以及校园里每一个曾经驻足的角落重新拍了照片,弥补过去遗忘了她的时光里什么也没能留念的缺憾。他们一起去了学校附近巷弄里婆婆的饮料舖,点了每次光顾都会喝的柚子茶。婆婆在五年前因为一场重病去世,饮料舖由儿子接手经营,店铺重新装修过后,老建筑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客人从此络绎不绝。星期一上午,两人去了一趟户政厅办理结婚登记,出发去首尔前,车时勋已经把所需的文件资料都备齐,整个婚结下来,夏尔雅就只负责签名盖章而已。相关的手续完成后,男人拨了通电话回家,告知父母自己在今天一早结了婚,晚上会带妻子回家吃饭,话说完就切断通话,尔后任凭电话怎么响都不接,展现了极致的任性。自从决意离婚的那一刻起,面对家人时,车时勋始终都处于脱韁的状态,起初夏尔雅不是没有劝过,可他要固执起来也难沟通,她讲了几回发现没用也就不和他争了。然而男人叛逆的行径自然也反应在他父母对她的态度上。一踏进车家宅邸,车文道和叶亭就没给夏尔雅任何好脸色,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过她一次,整顿饭吃下来,有将近半个鐘头的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堪比寒武纪冰点,最终心性浮躁的车智雅沉不住气,主动找夏尔雅搭话,饭桌上才终于开始有了交谈。儘管相隔多年未见,车智雅依然认得她,对于他们復合也是乐见其成。晚餐结束后,女孩子带着她到外头的庭院散步,顺道说了些关于车时勋的事。十二年前那场车祸以后,车时勋消沉了好一阵子,出了院不去上课,也不肯按时復健,险些把腿给弄瘸,直到辗转得知她考上律师的消息,才又重新振作,把学位完成。大学毕业后,他先进入军队服役,因为腿伤復发的关係提前退伍,一年后取得首尔大学经营硕士的学位,接着就到纽约念书,取得法学与商管硕士的文凭也考上了纽约和加州的律师执照后就回国就职,半年后主动请缨接任台湾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这些年时勋哥虽然都没有提起你,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没有忘记你。三年前要不是我母亲以死相逼,要他拉拢金议员的势力稳固接班地位,他也不会和金恩娜结婚。」「尔雅姐,你相信我,哥他真的一点也不爱金恩娜!」见女孩子解释得卖力,一副怕她跑了的模样,夏尔雅莞尔失笑,「我知道。」她明白车智雅之所以和她说这些,是担心她心里对车时勋的前一段婚姻有疙瘩。过了十三年,女孩子也已经大学毕业,个性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率,即使时隔多年,对她也不见陌生,丝毫没把她当成外人看待。儘管她多少也猜到,来首尔之前,男人肯定是先和女孩子提过两人的事,也答应了她某些条件,否则依这妮子爱讨糖吃的个性,没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就是再怎么对他这个哥哥言听计从,也不会这般积极地想替她融入这个家,连单独相处时都拼命找话聊。就是连这点细节他也都替她顾及了。「尔雅姐,我父亲就是个不讲道理又固执的老人,如果以后他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放心上,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时勋哥处理就好,他什么都能解决的!」纵然清楚身旁的女人抗压性也不差,车智雅还是拼命替她打预防针,再顺道捧一捧自家兄长的危机处理能力,毕竟拿人手短,这回哥哥替她买了渴盼许久却苦寻无门的限量包款,还答应下一回父亲给她安排相亲时要替她挡掉,她当然得尽最基本的契约精神。夏尔雅轻笑,「我知道。」这男人现在不就正留在主屋里替她解决麻烦了吗?结婚这么大的事,理应带着她在身边,更应该让他的父母亲自和她相处,他却连让她面对那些必然的质疑都捨不得,还特地安排车智雅将她支开,就怕她听见一句刺耳的话。这男人似乎忘了,那些可以想见的场面她从小就见惯了,毕竟她的家庭也不一般。两人在庭院里待了好一会,直至月色熹微,留在屋里谈判的男人才现身。「尔雅。」
夏尔雅循声回头,见他走来,唇角微扬,最后把手交进他手里。见兄长眼里只容得下一人,车智雅没好气地道,「喂,哥,我还在这好吗?」好歹她也帮忙照顾了尔雅姐一个小时,没功劳也有苦劳,分一眼给她不为过吧?听闻,男人勾唇,温声反问:「你现在是对哥哥说半语吗?我刚刚听到什么?喂?」「??」车智雅立刻噤声。知道他爱捉弄人,夏尔雅笑睨他一眼,出声缓颊,「谈得还好吗?」「我就说了句要辞职不干了,反正老婆是律师,养得起我,他们就妥协了。」男人耸肩,说得一派轻松,口吻甚至还有些骄傲了。夏尔雅:「??」这人确定不是流氓?夏尔雅暗暗捏了他腰后一把。男人皱着眼闷吭,眼底的笑意却更深,最后甚至朗笑出声。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和父母谈条件,就是习惯嘴上逗她几句,何况就算离开灿星集团,以他名下的资產,就是从现在开始不工作也能不愁吃穿三辈子,哪里需要她养?上回和她提的那座岛,他钱都付了,岛上的别墅也在装修了。「哥,你们一定要在我面前讲中文吗?是不是故意歧视语言能力不好的人啊?」被晾在一旁的车智雅不满抗议,极力想参与兄嫂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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