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一小时后,电梯终于停靠。电梯门一开,车时勋远远就看见站在走廊底端的女人,也看见她手里提着的热汤。她在等他是吗?男人步伐踏得徐缓,鞋跟敲打于光亮的地面,声响清晰回盪。随着他走近,夏尔雅心跳越来越快,心口翻腾着不明的慌张,她下意识收紧握着提绳的双手。「夏律师,有什么事吗?」询问的语声不再是过往的温煦,如今他连眼神都是疏远。夏尔雅垂下眼睫,忍着泛涩的眼眶,咬着唇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提起笑。「车先生,我买了??」「不需要。」男人漠然回绝她的好意,转身解开门锁。「夏律师,如果你不希望我做出任何会让你感到困扰的事,就也请你不要做出任何会让我误会的事。」夏尔雅怔在原地,有一瞬间窒息。「我很清楚,我结婚了。所以往后,我们就像以前一样,非必要就别见面了。」「??」夏尔雅站在原地,看着早已关上的门板,眼睛一眨,泪就掉了。昨晚是她先逃跑的。是她说了那些暗示他越界的话以后,从他面前逃跑的。现在车时勋不过是顺应她的立场,退回她所认定的界线之后,她凭什么觉得难受?她凭什么掉泪?连亲眼看见母亲死不瞑目都没哭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掉眼泪?即使在梦里反覆经歷当时的剧烈撞击和天旋地转,即使在梦里反覆感受当时蔓延全身的剧痛,即使在梦里反覆目睹鲜血淋漓与满地疮痍,即使吓得从梦里惊醒,她都没有哭。她很早以前就不哭了。她明明不哭的。她明明不哭的,却因为一个记不得的男人掉泪,甚至无助得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心难受得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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