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组密码让夏尔雅困扰了一整晚。站在车时勋家门前,她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按了门铃。无人回应。夏尔雅皱眉,又按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来应门,然后她想起了昨晚他说过的话,「如果明天按门铃我没有回应,就直接开门进来吧。」彷彿早就料到自己没办法应门。瞳孔轻凛,夏尔雅连忙输入密码开门,门后闃暗一片,不见任何光亮。「车先生?」夏尔雅走入屋里,就着走廊外的光线找到电源开关,伸手点亮灯光,带上门后又重新巡视屋内一周,几日前看见的纸箱依旧堆放在原处未拆封,整间屋子像是没住人。她走前几步,在沙发上看见了他,也在一旁的桌上看见了水杯和药锭。心一沉,夏尔雅快步上前,在沙发旁蹲了下来,伸手去探他的额,温度高得吓人。「车时勋,你醒醒。」男人闷哼了声,眉宇锁得更紧。「车时勋,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好吗?」知道他还有意识,夏尔雅转而去抚他的颊,指尖稍微施了点力,好让他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说的话上。车时勋摇头,呼息沉重还烫,薄唇动了下,勉强挤出一个音。「水??(?…)」听闻,夏尔雅将他撑起,拿来水杯凑到他唇边。男人眼瞼半闔,使劲将身子撑起,艰难地抿了一口水,吞嚥后就倒向椅背。「我去替你买退烧药。」夏尔雅放下杯子,匆匆说了句就要往外走,他不晓得烧了多久,就是不想去医院,至少也得先退烧,否则继续烧下去,怕是会转成肺炎。然而才走一步,手腕却灼上火燎般的热。「吃过药了??(?????…)」眼睫轻颤,夏尔雅回过身,男人病懨懨地斜靠在沙发上,圈着她的手摇摇欲坠,她一时心软,转而攫住他,掌心相贴,过高的体温熨上肌肤,烫得人心慌。「生病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夏尔雅蹙眉,「你这样怎么跟我开会?」男人闭着眼,听见她叨念,忍不住笑了,「对不起。(??)」夏尔雅抿唇,「我没怪你。」休息了好一会,车时勋睁开眼,视线还未清晰,就先感觉女人温软的手心探上额间。「烧好像退了。」语落,四目相接。夏尔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手别开眼,表情也不自在了。若是以前,早在他拒绝让她送他去医院时,她就会离开,可偏偏今天她却如此反常,他都说了不去医院,也说吃过药了,她却还留下来替他冰敷,只为了确保他真的退烧。这一点也不像她会做的事。「我们改天再约,我先走了。」夏尔雅起身想走,男人却哑着声开口,「夏律师。」心下轻颤,夏尔雅回过身,男人眸色疲惫,唇边却是平时的清浅。「能等我三十分鐘吗?」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口却背道而驰地说了声:「好。」沐浴后,车时勋换了套衣服,从房里出来时头发只吹了半乾。夏尔雅看了立刻皱眉,本想开口想说些什么,又立刻抿上唇,她不过是车时勋的委任律师,没必要连这点小事都多嘴,他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照顾。车时勋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条巧克力棒出来,接着又转身到中岛前泡咖啡。
「夏律师,你要加糖吗?」「两??」夏尔雅下意识回答,才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不对,立刻止住声。「两匙糖是吗?」男人弯唇,暗自庆幸她的习惯依旧。「??」他就不能当没听到吗?车时勋端着咖啡回到客厅,先把咖啡递上,而后在右侧的单人沙发落座。他一坐下,夏尔雅就看见他手里的巧克力棒,不禁蹙眉,「生病了不要吃甜的。」话一说完,她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听闻,车时勋表情有几分可惜,却还是把东西放下了。馀光瞥见他听话停手,夏尔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下意识地抿唇不让嘴角上扬。她稍微清了下喉咙,开啟手机的录音功能,板起正色。「车先生,你说金小姐曾经意图杀害你,能请你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况吗?」「金恩娜和我结婚后,依然和车时宇保持来往??」婚后三个月,金恩娜发现自己怀孕,于是找上车时勋,问他愿不愿意让当孩子名义上的父亲,至少在两家人面前让孩子能有正当的名分,车时勋自然是不同意。他也明白地告诉她,若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和他离婚。金恩娜何尝不希望结束这段婚姻,可车时宇却要她委身在车时勋身边,做他的眼线。车时宇要她掌握车时勋所有的行踪和习惯,好在时机成熟时下手,只要成功除掉车时勋,他在家族里的接班顺位就能一举跃升,从此不必再被人取笑是情妇生的庶子。为了保住孩子,金恩娜一求再求,车时勋依然不为所动。得不到援助的金恩娜心灰意冷,同时也害怕留下这个孩子会坏了车时宇策谋已久的大局,于是她独自去了妇產科,亲手签下堕胎同意书,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睁睁地看着孕育在体内的小小生命被无情剥夺。从那一刻起,她对车时勋的怨昇华成了入骨的恨。金恩娜先是找人对车时勋的座车动了手脚,要不是他前一天将车钥匙落在公司,改搭计程车去机场,恐怕就成了两年多前那场夺走九条人命的国道连环车祸的死者之一。当年因煞车失灵而失速追撞前车,最终惨死异乡的,是开着他的车准备去机场替他接机,从他二十七岁来台工作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助理韩在焕。金恩娜的和车时宇的计画并没有因为无辜之人牺牲而结束。一年前,金恩娜在他最常喝的红酒里以针管注入氨基甲酸盐,为了确保计谋成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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