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车时勋的回电,夏尔雅又在办公室里多留了一个小时,回了几封不太急的邮件,又寄了几份文档给助理,要她明天上午整理好,她一进办公室就要看到。把手边可以在短时间内处理的事都做完了,摆在一旁的手机还是不声不响。夏尔雅瞪着始终黑屏的萤幕,情绪莫名烦躁。一会,震动声响起,她连忙拿过手机,定睛一看却是比萨买一送一的推销简讯。夏尔雅气结,把简讯删除后又把手机摆回桌上,心中的焦虑感不断攀升。他为什么不回讯息?难道没收到她的简讯也没看见她的来电吗?思绪被想不出解答的疑问塞满,夏尔雅无心再思考工作上的事,索性将电脑关机。她干嘛为了一个连一块蛋糕都要和她计较的男人加班?又不是吃饱撑着太无聊。脑里分明这么想,可当拎起皮包准备走人时,却又想起了他昨晚孤独而立的身影。夏尔雅咬唇,又拨了一次电话。她就再打最后一次,他要是再不接电话也不回讯息,她就真的不理他了。真的不理,绝对不理。「??」拨接时的规律声响持续入耳,心越渐下沉,夏尔雅不自觉抿唇,呼息也重了。他真的不接吗?眼看电话就要转入语音信箱,夏尔雅攥紧手,掌心有些汗湿了。她不断在想,如果车时勋真没接电话,她要再打一次吗?还是就真的算了?「喂?(?????)」「??」终于听见他的声音,夏尔雅感觉心口微微一颤,竟是松了口气。「车先生,是我,夏尔雅。」「夏律师?」男人显然意外她会主动来电,语调微扬,紧接却问:「你今天也是要问我什么时候方便和你见个面,稍微讨论一下案件吗?」听出他藏在字里行间的调笑,夏尔雅一怔,前一刻的自己顿时就成了笑话。她竟然在担心他这种人。「看来车先生完全不需要我帮忙,既然如此,你的案子我就不费心了。」话说完,夏尔雅也没想再听见他多言,拿开手机打算切断通话,话筒里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喟叹。「夏律师,对不起。」他温着声道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就不和你碰面了。」「??」听闻,心口一酸,夏尔雅登时没了声音。思绪想逃离这阵莫名,她下意识看向窗外,却瞥见依稀眼熟的车款。夏尔雅一怔,连忙将视线聚焦,认出了是他的车,她立刻往人行道上探寻,在同一处看见他的身影。「我掛电话了。」「等一下!」她急忙制止,「你在事务所楼下对吧?我下去找你。」夏尔雅急步走至电梯口,反覆按着下楼键,举止异常焦躁,手机分明还贴在耳边,机身甚至有些发烫,她却几乎忘了自己还在通话。紊乱的呼息全入了男人耳里。车时勋站在昨晚也曾停留的街道边,看着昨晚曾从同一栋大楼里出来的女人,她身上依然是剪裁俐落的黑色套装,长发依旧盘成了完美的髻。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晚她主动朝他走来。车时勋主动结束通话,将手机收起,而后抬眼,将她迎面而至的模样收入眼里。她喊他,「车先生。」男人微笑,「夏律师。」他的笑并没有消除她心里的不安,夏尔雅不太清楚为什么,却感觉不太到初识时一见他笑就会有的厌恶,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看穿他藏在笑容之下的沉重。他分明过得不好,却总是笑着,不论对象是谁,包括总是恶言相向的她。
顷刻,愧疚若狂潮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吞没。车时勋从未希望她这么想。无论原因出自于何,她都不该认为有愧于他。「夏律师是特地下来请我上去办公室的吗?」他弯唇,「毕竟你之前说过,你只在办公室里讨论案件,不是吗?」是这几天来最常听见的口吻。夏尔雅理应觉得烦,甚至和过去每一次一样感到愤怒,可是她没有。她突然明白了,没有缘由地明白了,明白他是刻意这么做的。车时勋总是刻意在激怒她,刻意让她口不择言,刻意让她满身尖锐,刻意要她针对。而现在,他刻意这么做,目的是为了赶走她,用着极度高竿的手段。他想把所有的不欢而散都营造成可归责于他,一次也没怪罪过她。夏尔雅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你吃过饭了吗?」男人一怔,旋即扬唇,「非必要不和客户吃饭的夏律师,今晚想和我一起吃饭了?」比起此前的模样,现在的车时勋是有攻击性的,夏尔雅想不通的是,他怎么连展现恶意的时刻都还是笑着,浑身温柔,不见半点锋利,像被迫拔去利爪的家豢。失去太久,也就忘了怎么伤人。「车先生,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和人有复杂的债务关係。昨天你请我吃晚饭,今天换我请你,我们两不相欠。」夏尔雅一时就忘了她和他相反。她带刺太久了。听闻,车时勋垂下眼,扯唇苦笑,似在自嘲。他分明赶她了,她却执意要留,他到底该拿这女人怎么办才好?「既然夏律师都这么说了,正好我想去一个地方,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吧。」夏尔雅没有想到,车时勋想去的地方竟然是夜市。他说夜市附近不好停车,要她坐他的车过去,后来他们在距离夜市两个路口远的街边找到了车位,停车后步行过去。一到夜市入口,就见过度拥挤的人潮,夏尔雅不禁蹙眉,心底躁意横生。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讨厌人挤人时的压迫感,更抗拒与陌生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从小到大每一个求学阶段,只要朋友提议说要逛夜市,她永远都找藉口拒绝。见她停下脚步,眉眼间有明显的厌恶,车时勋弯唇,「怎么了?」夏尔雅覷他一眼,表情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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