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相公你来帮我。”陈五娘笑着点了头,乖乖的仰起头,闭上眼睛等着陆彦生描眉。微凉的鼻尖触碰到肌肤,一丝丝酥麻的感觉顺着皮肤流向四肢百骸,如过电一般,陈五娘忍不住笑了,别人帮忙画和自己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陆彦生一只手捧着陈五娘的脸,她一直动来动去,陆七爷只好弯下腰凑得更近了,一点点,一笔笔,仔细的给他的娇娘子画眉毛。
良久,他松了口气,“你看看。”
陈五娘又捧起镜子细看,越看眉蹙得越深,怎么说呢,相公下手有轻重,所以这眉描的不轻不重,浓淡得宜,就是长了些,快到太阳穴了,还有一点点歪,把陈五娘画成了高低眉,乍一看不错,细看处处透着不对劲。
顶着这样一对眉毛在众人眼前露面,肯定会被多嘴多舌的人嘲笑。可是陈五娘又不想拂了陆彦生的面子和好心情,正思忖着该怎样委婉的表达,好不伤害相公的心情,陆彦生自己就看出来了,这眉有些不对,他绝对不会让自家娘子顶着这样不完美的眉毛出去。
“擦了,我再试一试。”陆彦生道,可惜第二次还是差点意思,虽然比第一次的好,但还是不够完美。
这一画一擦很费工夫,一不留神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六夫人说好要蹭他们的车一起去云溪县,已经等了很久,还不见人出来,于是到听雪堂来寻人了。
听雪堂在大半年前绝对是陆宅的禁忌之地,大家避之不及,哪怕现在陆彦生康复,除了二位长辈,是很少有人来此的,六夫人站在门口也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叩响了门。
“七爷,阿娇,你们可真够磨蹭的。”
陈娇听见声音,看了陆彦生一眼,陆彦生仿佛能懂自家娘子的心思,点点头从院里发呆的王森道,“请六夫人进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病入膏肓,又疯又弱的陆家老七,这院里不是龙潭虎穴,与他们亲近的亲朋自然可以经常拜访,这寂静无聊的破败院子因为陈娇的到来焕发了新的生机,陈娇是喜欢热闹喜欢与人交流玩耍的,她嫁给他做妻,但仍是她自己,陆彦生虽与六夫人没话说,也没多的好感,可只要陈娇喜欢就够了,他不会拘着她交朋友。
六夫人走了进来,一眼瞧见陈五娘的妆,“呀,你怎么没描眉?”
陈五娘不禁又些愧,轻瞪六夫人一眼,“我倒是像画,可惜画得不好。”
“那简单,找我呀。”六夫人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她的眉天生长的稀疏,每日都画,这么多年下来技巧以及炉火纯青,画出来自然又好看。
陈五娘一喜,挽住六夫人的胳膊往卧房里面带,“走,快教教我。”
听及此,陆彦生往书房走的脚步停住了。六夫人和陈娇在一处说话玩耍,他一个大男人杵在一旁不好,可一听六夫人要教陈娇画眉,陆彦生顿住了,他也想听听看看,这女子的眉究竟要怎么画才好看。
六夫人一上手,就显示出了行家风范,她描出来的眉仿佛是陈五娘自己长的,自然又好看。
“你的手艺真好。”陈五娘赞叹一句。
六夫人将眉笔搁下,细细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暗想七夫人实在是美貌过人,给这样的美人儿描眉,就算描百次千次她也愿意。
“是你长得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六夫人笑着道。
陆彦生默默地点头,此话说得对,陈娇就是极美。
终于收拾妥当,大家一起坐上车往云溪镇去。刚巧,大爷骑着马从临镇回来了,大概是路上赶的太急,马儿走了太远的路,跑起来已经不太灵巧,大爷不得不狠狠地抽马儿的鞭子。
一马一车在路上遇见,王森远远将车停下,陆彦生撩开帘子等这大爷靠近,大爷见是自家的牛车,也远远驭马挺步。
“听说大哥去临镇收账,实在辛苦。”陆彦生淡道。
大爷见是陆彦生,咬了咬腮帮子,二人之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涌动,陆彦生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大爷总觉得不太舒服,说不上来,病好之后老七的眼神总是这样冷静、清冷,好像能看透人心。大爷很讨厌这样的眼神,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雪雾回答道。
“没办法,手下人不中用,不得不自己多操心,你做什么去?”
陆彦生颔首,“我在咱家饭馆办了个宴会,可惜大嫂身体有恙去不了,大哥快回去看看吧。”
大爷闻言,脸上没有一点惊色,可见他早就知道大夫人撞鬼中邪的事情,他重重的点头道了声好以后继续策马往家赶去。
雪又在下了,还是小雪,阻挡不了牛车前行。
这回车里多了六夫人,陆彦生单独坐了一排闭目养神,陈五娘和六夫人在一旁有说有笑,一直笑闹不停。陆彦生不仅不觉聒噪,反而侧耳倾听她们在聊什么,听到有趣的地方会忍不住勾起唇角。
车驶出安山村不远,大爷已经赶到了家门前,丢下马教给门房老头儿道,“帮我去还马。”
这匹枣红马前几日借出去时还精神得很,现在蔫头蔫脑,瞧上去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几日没歇似的,马厩那边一向把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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