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只偶有陆彦生翻书的声响,给陈五娘定做的桌椅已经打好了,暂时放在卧房中,陆彦生教,陈五娘写,从一二三四学到了上下左右,现在已经到了来走水火等稍复杂的字。
陈五娘算不上笨,只是开蒙实在太晚,一笔一划在她眼里像天书般难记住,陆彦生绝对是世上最严厉的老师,当陈五娘同他抱怨说字太难记,一天可不可以少学几个时,陆夫子微微一笑和善道,“不思进取,罚你抄十篇字。”
陈五娘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十五篇。”
她立刻闭嘴了。但到了傍晚小娘子还没写完,十五篇字其实不多,她刚开始识字,字写的有婴儿的拳头大,一篇也就写三十个字,十五篇不到五百字,但正因她刚学,特别认真仔细,一撇一捺都记着陆彦生所说的距离、轻重,每一个字都写很久。
田婆子已经烧好了热水,站在院外喊陈五娘去洗澡。同田婆子去了趟县城后陈五娘感觉投缘,便调的她来做厨娘。
小娘子瞄了一眼陆彦生,陆夫子叹了口气,“去吧。”
洗澡时陈五娘觉得有些委屈,脱掉裙衫泡在浴桶中揉着酸痛的手腕直发愣。
田婆子安慰道,“七爷太严格了,七夫人又不要考功名,这般刻苦做什么,瞧把夫人累的。”
陈五娘抿着嘴,她倒不是累,就是嫌自己又笨又懒,一日学二十个字,一个月便能学六百,七爷说坚持学两个月后便不算文盲,学半年就能和他一样看懂书本了。可她却连夫子安排的字都写不完,还在心里偷偷的埋怨他。
是的,小娘子刚才一边写字一边在心里骂陆彦生,所以瞄他时才有些怯生生的。
待她沐浴完,写字的疲惫一扫而光,小娘子将头发绞得半干,穿着寝衣回到了卧房中。刚一进门,就见陆七爷床上摆着小矮桌,桌上放着一碗水,水中立着小烛台,提笔悬腕正写着字,陈五娘欠的十篇大字不过是洗个澡的功夫,陆彦生已丽嘉经帮她写了九篇。
陈五娘拿起一张看,上面的字方正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
“谢谢。”小娘子的眼睛眨呀眨,陆彦生看得心乱,扭过脸故作强硬道。
“自己的功课自己做,下回我可不帮你。”
“是是是。”陈五娘把写好的字收集起来,准备以后临摹用。
……
两个月以后。
陆彦生腿上的夹板终于可以拆掉了,大家都盼这一日。陈五娘紧张地看着黄大夫一圈一圈将他腿上的绑带解开,然后撤掉了木板。黄大夫让陆彦生试着动一动腿,陆彦生照做,然后惊喜的发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腿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关节可自主弯曲,腿上下左右轻轻挪动皆没有问题。
腿真的好了。陆彦生仿佛做了一场梦,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他看着陈五娘,看黄大夫,手指激动地蜷紧又松开,大喜之下甚至有点悲伤,他不是残废,陆家老七不是废人。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
“黄大夫,七爷是不是能下地走路了?”陈五娘很为七爷高兴,她还没见过七爷站起来的样子。
“想得美。”黄大夫回答道。他仔细检查了陆彦生的伤处,恢复的很好,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仅骨头没长歪,肌肉也没怎么萎缩,到底是二十岁的儿郎,恢复起来就是快啊,作为一名医者,看着自己医治的病人能够康复便是最好的回报。
但是骨折的病人,尤其是陆七爷这样一次治疗没成功,后又断骨重接的病人,刚长好的骨头很脆弱,肌肉长时间不发力也会有一定的退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行走。
所以黄大夫早就叫周管事找人做了一副拐杖,以后每日陆彦生都要拄着拐杖慢慢锻炼,然后按照他的法子拉伸腿部肌肉,循序渐进,锻炼一个月以后方能离开拐杖,不过彻底康复需半年之后。
“多谢先生,我会好好锻炼。”陆彦生道。
黄大夫笑了,“你可不许喊苦喊累。”
第二日,陆彦生开始锻炼了,陈五娘方明白黄大夫为何要这样说,因为真的很疼很累。受伤之后七爷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走过路,不仅是骨头断了,经络也已经枯死,现在接好的只是骨肉,枯死的经络需要靠他自己一点点锻炼疏通。
任何东西荒废久了要重拾都很困难,经脉也是如此,锻炼时的疼痛好似从血肉里冒出来的,异常难耐,陆彦生经常走几步就出一身的汗。有他做榜样,小娘子觉得自己只是识字、认字而已,一点也算不得苦。
黄大夫原本说再过半月,待陆彦生的情况更稳定些再走,可今日却匆匆前来辞行,说得含糊,只道他们行程有变,要即刻出发南下。
陆彦生听周管事说,是黄大夫同行的伙伴宋英传了一封信来,黄大夫看过后没待一刻便来辞行了,且去因不明。周管事和宋英的外表、脾气均有些相似,都是体格高壮,脾气粗狂然粗中有细之人,许是气场相斥,互相有些别苗头,宋英对周管事提防的紧。
“七爷,不如我找点原由暂留他们几日?”
黄大夫一行人想要无忧南下,少不了陆彦生给钱给物,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