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行自前日天未明时便愤而离府, 更就此在衙署居住。
虽以这二人的情状看来, 元承绎更倾向于认定,是裴时行单方面被妹妹逐出家门。
再便是素来丰神俨然的裴御史那点暧昧的伤痕。
再兼今日, 裴时行于御沟桥外候放时, 反常地对着崔恪刻薄讽言。
彼时正是百官戊夜趋朝,于殿庭等候大朝入觐之际, 这二位的小风波倒是引来周围不少官员侧目。
可裴御史如此罕然一怒的起因, 居然是因崔少卿于金泥蹀躞上佩了他家夫人亲手绣的荷包。
崔恪彼时身在大理寺的队伍里, 四围俱是同僚, 寺中众人都是知晓裴驸马俸禄一事的内情的。
此刻相互挤挤眼, 目光来回游移于崔裴二人之间。
二位俱是成了婚的男子,一个神采奕然,连身上的绯红官服似都比旁人板正些。
一个却是被逐出家门, 夜间亦只能容膝于公署硬卧之中。
再望一望裴御史唇上伤口,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场大庆宫门外的风波自然传到了元承绎耳朵里。
可他此刻望着妹婿唇上破痕, 倒的确有些不明白。
“是因你同晋阳闹了矛盾?”
大约是八九不离十。
皇帝叹声:“你瞧瞧你, 晋阳都未曾到朕面前哭诉,可见这并非什么大事,等她过两天消了气便是。”
裴时行沉默,他自然知长公主为何不入宫求旨。
只因她唇上也被他咬了个破痕,眼下却是不好示人。
若他当真老实等下去,过两天等来的约莫不是她的消气。
而是一封和离书。
裴时行回忆起彼时情状。
她雪脯颤颤抽气,只因他一意舔咬在她香肩上,再兼揉弄。
裴时行彼时神魂俱为她一人而动,她明明怕他亦手触她,却忽又探手抚在他后颈。
甚至轻轻摩挲,仿佛意在安抚。
他满心怜宠地为她俯下首。
可下一刻,她大力勾下他的脖颈,趁势仰面凑到他唇上,狠狠咬下一口。
他正在紧要关头,已无甚神智可言,竟也重重回击,在她娇艳红唇上留了血口。
直到云收雨歇,方才凶兽般肆虐的理智全部回笼。
裴时行垂眸望着元承晚满眼泪光,眼尾湿红迷蒙。
仿佛经了一场春雨。
他也一样。
约莫是疼的。
“臣的确同殿下起了争执,”裴时行定下心神,继续道:“眼下亦不知如何是好。”
天际将泛鱼肚白时,他将她抱回主殿。
她方才一直试图躲避他沾染污秽的手,可裴时行先是污了她的丝帕,而后更是恶意地在她的榴红罗裙上擦拭双手。
长公主心如死灰。
即便后来被他以斗篷裹抱在怀里,一路走回曲曲廊檐,绕过洞门,拂开珠帘,将她安置在榻上。
她都肢体僵硬,殊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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