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她便顺理成章将收回的驸马俸禄予他去。
岂料这人心地偏狭,竟把她的好心过问视作心虚作态。
当她是侵吞盘剥过驸马后,还忧心在外头损了名声的荒唐人么?
他竟敢在心中将她视作这般形象!
元承晚的眉愈蹙愈紧。
裴时行眼中笑意也越发浓厚。
见把人逗的火候差不多,男人终于收起面上好整以暇的调侃之色,从善如流道:
“臣忝颜领一份驸马俸,本就是托殿下之福,这笔俸禄也该花用在妻儿身上。
“若这俸禄能化得殿下鬓边一支钗,臣便心满意足。”
他顿了顿,又恳切道:“只是未来三年,便要委屈殿下为我们一家多出些力了。”
这话若能得了应肯,便又是一重保险。
保他未来三年都稳居驸马之位不倒。
元承晚以同样真挚的笑意回视他:
“你放心,长公主府绝不会短你一口吃喝。
“便是有一日,你我一别两宽,只要裴卿有所求,念在今日情分,本宫也会予卿一杯汤羹。”
长公主笑脸盈盈,全然不似口中话语这般刻薄:
“不过卿之惊才绝艳,可堪轹古切今,当也不至于沦落到那般地步。”
她终于回过味儿来。
裴时行方才故意重提被她罚俸一事,而后又在话中牵扯劳什子二十四司成法,本意不过是为调侃她。
既是如此,她此刻又如何会入他所谓“三年”的话中陷阱。
裴氏子,当真是狡诈卑劣、诡计多端。
裴时行未能得到想要的答复,却也不急:
“民间有句俗语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臣自会努力,争取与殿下多做几日夫妻。”
他粲然一笑,俊面因这明朗笑意而卓然生华:
“如此,纵是一日减一恩,至少到臣老死那日,也要有余恩在,好分得殿下的一杯汤羹。”
“好呀!”
长公主美目盼兮,回视他道:
“本宫的釜甑足够大,便是予你一杯汤羹又何妨。”
“若得殿下恩赐雨露,必是甘之如饴,涓滴不愿弃。”
他含笑凝住她面孔,喉音微哑。
元承晚还欲说些什么,被七情所挟的头脑却倏然记起被遗忘多时的沈夷白。
他方才是随了她一同回府的,她却只来得及顾了裴时行这个厚颜无耻的惹祸精。
当即便决断,要去前殿寻沈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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