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不留宿,只问林月盈,今年过年,要不要和他一块儿去何涵处过。
她很想林月盈。
在林月盈搬走之后,秦既明也去看了母亲几次,都是略微坐了坐,聊聊天,有次饭也没吃,就走了。多么尴尬,亲生骨肉,却努力也找不出可以完整沟通的话题,倘若林月盈还在,有她打趣逗乐,还会好一些,大家还能说说笑笑。
有她在的时候,所有场合都是愉悦的。
林月盈不在,秦既明同母亲的沟通交流也带了点疏离的味道。
性格太过相像的人也未必能聊得上天,就像秦既明与何涵。
秦既明说不勉强,如果林月盈想一起过年,他就来接她;如果林月盈不喜欢,那他来陪她。
都一样。
秦既明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或者讲,算古板。譬如新年这样的节日,他还是更希望能和家人在一起。
这个家人,指的是他所认可的家人,而非血缘上、传统意义的那个家人。
林月盈自然是一口答应,她和何涵的关系很好,又美滋滋去挑选了送给何涵的礼物,传统的阿胶,近期发掘出好用的面膜,某品牌口红的新色号,某品牌出的、很难抢的丝巾——后者还是林月盈拜托熟悉的sa预留的,为此她还配了不少东西……
都是她精心挑选,认为何涵会喜欢的实用性东西。
秦既明把自己的副卡给了林月盈,林月盈用得谨慎,基本上只会为自己花钱。这些送何涵的礼物,还是从她小金库里出。
秦既明说:“怎么不刷我的卡?你辛苦工作不容易,第一个月的工资意义更高,应该留着。”
林月盈说:“你不懂嘛,送礼要真心,哼,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拿我的工资说事吗。我现在是实习生耶,工资低怎么啦?钱不是我最主要的追求,学习经验才是……”
秦既明敏锐:“谁还讲你的工资了?”
林月盈对着车上的小镜子将自己额头烫弯的一小簇卷发小心翼翼又推一推,卷一卷。
“小珠珠啦,”林月盈随口说,“不然还能有谁?”
她开车门,下车了。
“妈妈——”
何涵对林月盈挑选的礼物赞不绝口,尤其是她带来的那条丝巾。她拆开包装盒,眼前一亮,立刻让林月盈替她系在脖子上。
“刚好,我前几天刚买了一个丝巾扣,正想过段时间去买条丝巾搭配呢,月盈就带过来了,”何涵捏捏林月盈的脸,笑,“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林月盈认真帮她调整着丝巾扣:“是哥哥教的好。”
“你可别说他了,”何涵摇头,抬手,刮一刮林月盈的鼻子,亲切地问,“月盈,和妈妈讲,怎么忽然搬走了?”
——因为我胆大包天向他告白,惨遭拒绝。
这种话肯定说不出口,林月盈半真半假地讲,试探着,只说自己现在想要提前适应独居,毕竟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让哥哥养妹妹一辈子。
何涵只是点头。
“也是,”何涵说,“你毕竟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哥哥又一直不结婚,唉,有些话其实不应该和你说的,但就是有人,乱编话,什么难听的东西都说出来了,现在报纸杂志也不可信,也是天天乱写……搬出去也好,反正,无论如何,你哥哥都是你哥哥,我也是你妈妈。”
林月盈不笑了,她依赖地抱着何涵,脸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轻声问:“有人说很难听的话吗?妈妈?”
何涵笑了,摸着她的头发:“好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咱们不理那些风言风语,啊?”
林月盈没有听过什么难听的话。
她性格好,交的朋友多,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一个同学、一个老师或者长辈说她不好。
大约因身世坎坷,许许多多的长辈在面对她时,不免都带了几分可怜。
为了拯救哥哥才出生,父母生她不是为了爱她,只是想要她的脐带血来救真正爱的那个孩子;父母离婚后,她一个“不能传递香火”的女孩子,不被父亲接纳,想要远走的母亲也认为她是拖油瓶。
但无论是爷爷,还是秦爷爷,秦既明,都在竭尽所能地照顾她,在家庭成员构成不够传统的情况下,仍旧尽可能地好好照顾她,疼爱她。
林月盈认为自己是在爱里长大的,所以她要会爱其他人,其他朋友。
也正因为这个特质,她很少会听到一些……负面的话语。
譬如秦既明单身至今,没有女友,屡次拒绝相亲,而林月盈青春正茂,年轻漂亮。
美丽本身并不是罪,但男人眼里、口中的美丽是带着罪的,好像如果这种美丽不能为他们所采撷,那就要编出无数肮脏的流言来抹黑。
好像只要向一朵怒放的昂贵玫瑰泼上脏水,他们就有借口来以低廉的成本得到她。
年夜饭刚结束,看春晚的时候,林月盈“逼问”红红,才得知了一些不堪的话。
“……我也是听人说的,家庭聚会上,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宁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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