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让我看!你不要哭!不要再哭了!”云出岫痛苦地蜷缩在雪地里,死死抱住欲裂开的头部。她好像亲眼看见了官麒麟是如何被一刀刀砍死,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
她彻底失控,情绪崩溃,不断狠狠砸着自己的头,想阻止一切急待暴裂的痛苦。
“停下!小姐停下!”鹞子抱紧了她,束着她的双手不让她自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在雪地里痛苦挣扎,仿佛在挣脱什么。
“官麒麟!是官麒麟!”她死死攥住鹞子的衣襟,眼眶内红丝毕现,额角的青筋痛苦地蜷起挣扎。“官麒麟来找我了!是他来找我了!”
头疼得似乎要暴裂,脑海内反复出现官麒麟惨死时的场景,一张张画面一声声哭嚎,触目惊心,尖锐刺耳。
她实在无法忍受极端的痛苦折磨,双手揪紧了自己的头皮,大片泪水不断洇湿鹞子胸前的衣襟。
怎么会突然这样?鹞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遏制住自虐的举动。“小姐,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好好休息。”
怀中人像是听不见似的,仍旧狠打着自己的头部,竭力压制住极端痛苦,娇小的身体阵阵抽搐颤抖。
他抱着她往项目部走,她拼命挣扎着。
泪水朦胧间,又看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满身鲜血的少年,痛苦地站在水面上。
“姐姐……”
是官麒麟!是官麒麟!
“放开我!放开我!”她像是疯了一般,疯狂地往鹞子身上打去。
官麒麟站在黑沉沉的水潭上,痛苦绝望地看着她,向她伸出了手。“姐,救救我!救救我!”
凄厉地哭喊冲击着她的耳膜。她在鹞子怀里剧烈挣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狠狠推开,向官麒麟跑去。
“姐!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官麒麟浑身满是刀伤,腹部的伤口喷涌出大股鲜血,瞬间,内脏一齐涌出腹腔。黑龙潭上浓重的白雾全变成了猩红颜色。一池黑水渐渐翻滚起暗红色的水流,像是血液一般,汩汩涌动不安。
“小麒麟!姐姐来了!姐姐来救你!一定不让你死!”
云出岫疯狂地在雪地里奔跑,向一池猩红深潭奔去。
官麒麟死死地望着她,周身鲜血淌进了黑龙潭,缓缓淌到她脚底……
在她脚底触及鲜血的一刹那,整个人被凌空扛起。
鹞子把她扛在肩头快速远离潭边。不敢相信她刚刚的举动,竟然疯狂地一路奔向黑龙潭,一只脚都站到了水里。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肩头的人拼命挣扎着哭泣,“我要去救官麒麟!不能让他死!我要去救官麒麟!我要救官麒麟!”
她对着鹞子的肩头又咬又打,官麒麟满身是血的站在黑龙潭上,绝望地伸出双手,血色身影在水面上若隐若现,渐渐向黑龙河的方向消散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
她被彻底刺激到,抱着鹞子的脖颈狠狠咬去,点点血渍在颈间泛开。他吃痛,手中一软,肩上的人挣开捆束,跌跌撞撞向黑龙河的方向奔去。
大雪翻飞,蜿蜒的黑龙河岸弥散着浓重白雾。
她跟着官麒麟的方向,踏着血色河水一路向下。神情恍惚,像失了心志一般。拼命往水里而去。
黑龙河的中游,笙箫吹奏,嘹亮的乐声回荡在山谷间。
岸边人潮涌动,各家正在送别回门的新嫁娘。
五名嫁娘佩戴凤钗银饰,穿着五彩冠服,在家人的簇拥下带着礼品登上花船。
苗地新嫁娘将在苗年过后的这一天回门,乘着花船从黑龙河回到娘家的村寨。
此时天气正是狂风大雪,片片雪花将新嫁娘们覆盖了满身。个个端坐在船只上,欣喜激动地期待着回归娘家。
黑龙河上浮起浓重的白雾,蜿蜒的水域雾气弥漫,在大雪中泛着森凉的寒意。河道曲折,大雾腾驾,难以看清视线。
今日天气如此恶劣,似乎并不是回门的好日子。
即使雪下的再凶,潺潺湍流的黑龙河依旧会把每一位饮河水长大的嫁娘送回家的方向。
“起船喽——”
船夫唱着响亮的号子,在两岸低缓忧沉的号角声中,缓缓启程。
“呜——”
“呜——”
风雪中,两声号角悠长回荡,沿岸笙乐鼓舞大作。在欢欣雀跃的回门曲里,满载幸福和期许的花船渐渐向黑龙河中央驶去。
当花船进入破开浓雾进入河心的一刹那,山谷间陡然变了天色。
原本是漫天狂风飞雪,天地披白,此时忽然日光黯淡。头顶的天空如发生了日全食一般,瞬间失去日照光明,阴翳黑暗逐渐迫近山谷……压抑地笼罩在黑龙河之上。
五位新嫁娘惊慌失措地看着陡变的天色,其中一位抱紧了背篓。背篓里不断涌动着什么活物,发出呜呜的急切呼叫。
在短暂的黑暗荫蔽时刻,花船猛然出现一阵颠簸摇晃。
河中心的重重浓雾里传来新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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