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提了两叁句意见。很多语句跟她预期的不同,可她明白,李冬青有自己的风格。信达雅,做到“信”与“达”,“雅”就完全是个人造化了。
冬青给夏去了一封邮件,快一年了,这件工作总算要到头了。她兴致冲冲地交稿给编辑,等待审核校正。这次责编是个新来的小姑娘,两人摸索着把稿子完全确定下来,很快就决定送印。
夏的这篇小说不是什么热门作品,只有拿到一些不轻不重的网络奖项,出版社并不看好,所以给的刊印名额也不多。再配上不温不火的宣传,热度很快就降落下去。
林敢跑去书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本,只能网上下单,边读还边观察李冬青的反应。她显然是希望得到反馈的,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籍籍无名的作者配上籍籍无名的翻译,注定了这本书没什么大火的机会。
李冬青纵有气馁也没办法,她已经尽力,结果自然是随心。忙完出版后她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刘建云不敢再骚扰她,她就跑去陪朱虹聊聊天,也顺带抄送一本给她。朱虹慢慢悠悠地读完,夸她翻译得真好,要再接再厉。
李冬青谨记教诲,还陪着他们俩一块儿去了老年活动中心。那儿有下棋跳舞的,也有交流读后感的,祝桥生是这里的业余书法老师,不时有些人过来找他请教,他灵机一动,把李冬青拉过去秀了两手。
冬青这点本事,在门外汉面前装装样子还行,在一群临摹过各种字帖的老人面前,真是班门弄斧!然而老人家都慈怀,个个都夸:“这个年纪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啦!我六十岁的时候都还是蚯蚓钻窟窿呢!小姑娘已经比我提前几十年打基础啦!”
他们边玩笑边琢磨着给这个小美女介绍对象,家家户户都把孙子外孙给拉出来,朱虹敲着轮椅道:“我们小姑娘有小帅哥了,甜蜜着呢!”大家惋惜,也哈哈大笑。
这日下了场雨,天热得不明显。朱虹家边上有家好吃的粤餐厅,李冬青路过,打包了几个虾饺,李裕松一向爱吃,她想着回家之前去adventurer给他。
彼时的李裕松正准备着上工,过了这个暑假,他估计就得辞职了。前天刚收到实习单位的offer,是家有名的车企,算作甲方,工作不会太辛苦,也算能借着机会把这死亡作息给调整过来了。
最后的几日做工总是更轻松,他得心应手,也找着机会摸鱼。蹲在吧台边听歌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姑娘撞了进来,轻声道歉,又走到林敢面前,颇为熟稔地叫了声“小老板好”,他仔细一想,这才认出来是方蔷。
烧火棍乐队在去年的音乐综艺上大火,连着办了好几场巡演。奈何国内的音乐环境浮躁,总是讲究流量变现那一套,真正做内容的,很少有出头的机会。过了热度之后,烧火棍的人气也渐渐淡下来。
整个乐队的士气都不高,方蔷想着努力做个大热作品,写出来一些上头的调子与歌词,都还没试着调整呢,稿子又给扔掉了。眼光太高的人总是要被市场刁难,她愁肠难断,莫名也学着喝小酒来。
皱着眉头都一口闷,林敢瞧着:“你挺厉害啊!长本事了!能喝下这个了?”
38度的威士忌,于她而言真就是烧火棍捅喉咙,方蔷强忍不适,给他说了现在困境。林敢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说:“不做下沉,那就解散了吧!”
方蔷瞪圆眼睛:“小老板,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认真的啊。”
“当初是谁建议我试试看,现在有点麻烦就又劝我解散了?”林敢现在也不是她老板了,她晕着酒气,大胆起来,说话也带了脾气。
林敢撇嘴:“喏,你不是有答案了吗?”放下杯子,微微沉声,“你本来心里就有选择了,还来问我干嘛呢?”
“嘁——真是小气!你这工作不也得陪人喝酒聊天吗?”
“你说的那是公关。我主要还是负责调酒哈!”
“嘻嘻!差不离!”
她笑逐颜开,只叁两句,刚刚的烦恼就被酒精蒸发了。是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赚钱很重要,表达也很重要,如果只能择其一,那还是坚持表达更重要,毕竟大家都是因为梦想才聚在一起。梦想不能当饭吃,但是可以当做稻苗养着,万一有一天就能当饭吃呢?
结账时林敢给她打了个折,方蔷跟他糊弄了两句。前脚刚走,后脚李冬青就走进来,李裕松不知为何,缓了口气,结果她只跟林敢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过来找他,伸手就是一笼虾饺,让他带回去记得吃。
她现在不能喝酒,又不想太早回去,索性坐在边上看林敢调酒。
旋腕轻笑,幽暗的灯光里他是唯一的主角,李冬青看得迷糊,悄悄拍了张照。林敢正斜对她,根本没注意,倒是身后来了个小姑娘,嬉笑道:“美女,他可不好追啊!”
字里行间像是关系亲密,李冬青不由得问:“怎么个不好追法?”
方蔷隐在暗处,给她说道起在这打工的几个月里见闻:“他长得好看话又不多,好多美女帅哥都想过追他,结果他叁两句就给撇出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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