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流匆忙,林敢跑前跑后地帮她做检查。他以为她只是情绪激动,没想到医生竟然给出了最最意外的解释,他指着ct片上的肿块给他说明,他听不明白,联想她的消瘦、突然的呕吐与晕眩,一切才好像都有了答案。
情侣旅游意外地变成一次坦白局,李冬青从没有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真相。他就坐在她的床前,一言不发,见她醒过来,才涌上来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脑袋里长了个……”
“嗯,知道了。”
语气很冷,李冬青便拉拉他的手,合进去,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我想的是回去之后告诉你,没想到被迫提前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吧,花园赛上突然晕倒没在意。然后陆陆续续地头痛想吐,有次送小熹回去,在朱老师面前晕倒了,才查出来。她给我介绍了医生,说暂时不用手术,让我先做伽马刀。东西有点大,已经做了三期,还没消干净呢!真顽固!”
她故意说得轻巧,林敢想到的却是那些难捱的瞬间。依照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向别人求助,所以,都是一个人熬过去的吗?
“你谁都没说?那你都是自己去治病,还是朱老师陪你?”
“怎么好让朱老师陪?一般都是李裕松跟我一起。也怪我不小心在他面前露馅了,他就一直赖着跟我一块儿去了。明明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安心很多。”
她一边说一边玩起他的手指,很明显是在避重就轻。林敢一把回握,让她一五一十地交代病情。李冬青捡着几次伽马刀经历告诉他,这东西不痛不痒,做完之后总能比上一次舒服许多。她想让林敢放心,可林敢比谁都明白,她爱逞强。
刚刚医生告诉了他,这瘤子就算是良性,也毕竟是长在脑袋里。稍微长大一点,压迫神经或者其他组织,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轻则恶心呕吐,重则抽搐昏迷,一旦发作,要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林敢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再不愿意失去她。她没醒的这一个多小时变得异常漫长,他紧握着这手腕,牛奶缎子一样光滑,真害怕一不小心她就溜走了。坐在床边,看看眼前这个人,很多很多话想说,也不知说些什么。
冬青看出他的犹豫,想说如果你要分手,我绝不会纠缠。可她也期盼着另一种可能,沉默许久,她听见了他的回应:“李冬青,以后不叫李裕松了,我陪你去。”
“嗯?”
“我陪你去医院,我们一起去。”
他的眼神很坚定,可李冬青希望他考虑周全,不得不预告可能的结果:“这个病不存在痊愈,就算暂时没了,也可能重新长出来,你不怕我拖累你吗?”
林敢好笑地抿了嘴,气声道:“说什么拖累?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可盼着你能拖累我!”笑一笑,给她安慰,“我刚问过医生了,它虽然没有所谓的治愈,也给我们留了希望。李冬青,我们之前说好了的,这一次,我不赶你走,你绝不能走。不是现在就要反悔了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握紧她的手,抬眼看她,挑眉,带着他特有的轻松安稳,化解这悲情。李冬青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湿了一片。
她挂着笑反驳:“反悔是小狗!”用力大了,差点吹出来一个鼻涕泡!
林敢打趣:“还哭?隔壁小朋友都要笑你胆小啦!”
“我本来就胆小啊!”破涕为笑。一双温暖的手握紧,温度也蔓延到心口,刚刚被李宪年伤透的心好像也被他缝补了。可哭多了,她也觉得自己真矫情。揉着他的手,细声道:“我今天怎么那么能哭啊!”
林敢反握住,帮她抽了张纸巾:“没事儿,小朋友笑你,我不笑你。哭出来也好,总比憋着好!”
出了医院,李冬青想去海滩走走,林敢推了:“今天不去了吧,明天带你去?”
她理解他的用心,很快妥协。哭多了也累,直接回酒店睡下。醒来发现有个田螺少爷帮忙准备好了吃的,都是她喜欢的。李冬青喜上眉梢,亲了他一口。吃到一半才想起来早上的不快,有些犹豫:“早上让你见笑话了。我爸就这样,清高大家长,我们俩见面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点炮仗。”
“他以前也打你么?”
“也打,不过打得少,这两年年纪大了,发现家长威严压不住了,就爱动手了。”
“由着他打,都不躲?”
“没想过要躲,我以前吃穿都用他的,总想着打了就打了吧,就当还债。我一直没狠心是因为我外公去世的时候,他帮了很多忙。其实他跟我妈已经离婚了,不帮也没人说闲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好心,但确实前前后后他都跟着张罗了。我得帮我外公外婆还人情。”
她一直有些隔辈亲。父母刚离婚那会儿,她怎么也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天天去找外公外婆,也不说话,就干呆着。得亏有这么一个缓冲地带,才隔绝了李宪年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