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人。我要是有心透露,那可不止是游大王,还有赵大人一系的官爷们,都要知道柳小姐了。真到了那时,师妹才该担心呢。“
观心只“哼”一声,并不买账。
观源又道:”无论如何,游大王明日要来验货。钱拿不拿得到先不要紧。要紧的是给柳韶声喝药。一定要等她喝完药,晕过去后,再绑起来,免得人不从,伤到哪里,就坏大事了。到时也不知道来多少人,若是来的壮士有需要,把其余姑娘都叫上去伺候,须得让他们满意。“
”等游大王走了,我们正好可以拿这件事作为要挟,再找她要钱。“
她们的对话,如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将韶声从头浇到脚。
大白天里,日光融融,韶声竟然被激得发抖。
她原先纷乱理不清的思绪都被冻住了。
柳家当真抛弃了她。
这云仙庵不仅要她的钱,还要她的命。
把她绑起来,给那个不知是什么的游大王。
她虽不认得这姓游的大王,但从观源的话中,一下便听出,这人不是山匪,就是流寇。
只有这些人会这样自称。
她虽困于庵中,对外界一无所知,且脑中四年前逃难的记忆,也是混乱的。
可当时所见所闻,哪有那么容易就磨去。
韶声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拎起裙角,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禅房。
关上房门。
韶声背过身靠在门上。
无力的脊背,顺着紧闭的房门,慢慢地滑下。直到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双手捂住了脸。
有泪水顺着指缝流下,一滴一滴,沾在身上,沾在袖子上。
她不敢哭出声。
仿佛哭出声,就要被发现了。
也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
泪水似乎流干了。
韶声抹了把脸,终于站起来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柳家既然抛下了她,她也不用再顾及家中。
只用顾好自己。
先逃离这害人的云仙庵。
观源说,会给自己下药,等到了明天,就绑起来交给那个游大王。
那么,她只剩下午与晚上的时间了。
夜里庵中尼姑都睡去,便是有人值夜,人也不会多。
是她逃走最好的时间。
她只需从此刻开始,不吃不喝,装作被药倒的样子,放松庵中人的警惕。
若是被绑了起来,可以在身上藏一把剪子,趁人不注意,割断绳子。
到了夜里,便趁着黑暗,悄悄下山。
她在这庵中住了四年,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韶声将能想到的所有情况,都在心中预演了一遍。
终于下定了决心。
黄昏之时,日头西沉,暮色渐染。
韶声便是在此时被推进了柴房。
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
到晚斋前,都无人搭理韶声。
当韶声循着晚斋的钟声,走到斋堂时,观心再次露面了。
她绝口不提上午要钱的事情,别别扭扭地拉着韶声坐下:”柳居士来了。好久没同你一道用饭……快来这边坐。“
大概是想要表现出亲热的样子、
但由于她对着韶声,冷冷的态度已经成了习惯,想亲热,也亲热不起来。
韶声掏出帕子,捂住嘴,闷闷地咳嗽了几声:”对不起,我好像是受了风,突然就咳了起来。“
”观心师姐,我……要不还是一人坐着吧,免得把病气带给你。“她怯怯地征求观心的同意。
韶声虽知道,观心不安好心,与住持密谋之中提到的迷药,也应当在这里等着她。
只是她在云仙庵这些年,也习惯了将自己放在低位,与观心说话时,总是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她咳的这几声,是作假,是为之后有借口,借着咳疾,更顺理成章地将入口的食物,偷偷吐到帕子上。
但将话说出口时,仍下意识地收紧了嗓子眼。
甚至还因为紧张,声音愈发干涩。
不过,观心并没发现韶声的心虚。
只当韶声胆怯,怕惹她不快,所以老实禀报。因而坚持邀请,甚至伸出手,强硬地将韶声按下:”没关系,谁没有个小灾小病的时候。我们一道用饭,能热闹些。“
观心的话体贴又温情,面上却是一派嫌弃。
当然,她也不屑于在韶声面前遮掩。韶声这种俗人,蠢钝又好欺负。
之前,观心还会顾及韶声柳家小姐的身份,等时间一长,发现韶声并不自持身份,且对自己谦恭顺服,就任性而为了。
更何况如今,韶声只能算是被柳家抛弃的小姐。
更加无所顾忌。
对坐之时,韶声隔着帕子,偷看对面的观心。
她实在是个美人。
便是没有寻常女子一般的长发,一身禅衣麻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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