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女怀春,随便见到什么男子,即使那人是个中年鳏夫,也会坠入爱河?好衬托你的热心?还是衬托你的不凡?“本打算作壁上观,旁观看戏,等着柳家两姐妹吵起来的梅允慈,忍不住插嘴。
”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就因为柳家为你安排相看的,是年轻郎君,而柳二不配?既然你这样热心,想为家中姊妹的婚事筹谋,那我给你出个现成的主意。“
”尝闻柳家三小姐精通音律,琴技了得,还有撷音居士的雅号。不知今日是否得见居士抚琴一曲?也算教教柳二这块愚钝的木头,让她多得些周大人的青眼,毕竟她是你的姐姐。圆音居士擅书琴,应当极通礼法,重长幼之序。“梅允慈见旁边桌案上摆着琴,借题发挥。
梅允慈把韶声想说的,以及没想到的话,全说了出来。
无论柳韶言会不会为自己奏琴,把尊长的帽子搬出来,也够堵她了。
那把琴她看着就生气。柳韶言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还必须要两名婢女,专门侍奉她的琴。平时在家,韶声管不着,也不感兴趣。如今在这皇家猎场的看台之上之中,柳韶言仅仅一把琴,就要占去两位婢女的名额。她柳韶声只能带紫瑛一人,在柳家的地位,还不如这把琴!
韶声很感激梅允慈。
尽管她看不起自己,尽管她骄横又难伺候。
但是,能让柳韶言屈尊为自己奏琴,就最好了。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于是韶声说:”三妹妹,我想周大人会喜欢琴曲的。“
”可否为我奏一曲,就算学不会,之后也能有些谈资。“添上的这一句,是要堵上柳韶言的借口,让她不能以时间太短教不会为由推脱。
她的名声,相比于让柳韶言服软低头,似乎一点也不重要了。
就算她这番话,就是在往柳韶言的预设里跳,承认对周大人生了情丝,也可能明日便会在闺秀之中,被当作笑话传遍。
韶言的养气功夫深,被梅允慈一通抢白,面上丝毫看不出来有异,仍然温温柔柔的:”梅小姐谬赞了。只是我这琴须得日日养护,围场条件有限,养护便落下了。若是此时贸然用其奏曲,难免生涩呕哑。“
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些小女儿的忸怩撒娇之态。
梅允慈哪里会被这种理由挡住:“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大场面,只是我们私下玩玩,况且柳二又不通此道,想也听不出什么名堂。只是教她些皮毛,琴差些也使得。”
韶声磕磕绊绊地帮腔:“没、没错!随便弹弹就好。”
韶言听韶声也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二姐姐有所不知,于乐者而言,每次奏乐皆为修心,皆需严阵以待,不可怠慢。若琴未调好便随意弹奏,不仅是对琴,也是对曲的轻慢,是不敬。”
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动情,话里藏着许多委屈。
梅允慈不受她所动,站起身,开口便斥:“胡说!……”
“允慈!不可放肆!梅家便是这样教你的吗!”梅允慈话音未落,便有一人从外间而来,厉声打断。
来人是一名年轻男子。气宇轩昂,形貌不凡。
因脚步走得急,行止间,有风带起他的衣袍,翩然摆动。
梅允慈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过转身去。
她与韶声都是背向外间坐着的,韶言坐在她们对面。
因此除了韶言,她们并不能提前发现,有人向她们来了。
“二哥!”梅允慈急忙向来人行礼,“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梅允慈的次兄,梅首辅的孙子,梅敬宜。虽不如长兄身上寄托了梅府最多的希望,但待得今年下场科考,举人功名于他如探囊取物。于文途上,仍然有着光明的前路。
“母亲遍寻你不见,特意命我来找。”梅敬宜的声音里憋着火气。他本是同兄长一道,跟随祖父,受圣人召见,一同评判猎场上的郎君。他原想着,无论能不能下场,至少在圣人面前露露脸。
毕竟,本朝重文轻武,显贵之家皆为文臣。
此回不过是天子一时兴起,要看郎君们比试骑射。这才让各位重臣将子辈门生唤来,凑齐人数,讨天子欢心,也为后来人提供些上进的机会。
梅敬宜根本不信,有多少郎君能有骑射的真本事,不过都是事先得了圣人要看的消息,紧急学了些皮毛。
他只要露了脸,就有了机会,之后再徐徐图之。
三妹梅允慈的乱跑,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还没跟祖父走出多远,便被叫回来去找人。
而梅允慈方才对韶言的态度,让他更是火冒三丈:”还不快给柳小姐道歉!”
”我何错之有?“梅允慈提高生意,与兄长对峙,毫不相让。
劳烦他四处寻找自己,梅允慈对此本感到愧疚,听了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心里最后一丁点的愧疚也消散了。
“何错之有?柳小姐是柳家的千金,岂容得你如此呼喝,此为失之骄!你既叫得出柳小姐撷音居士的号,便知她是爱琴之人。强迫爱琴之人,在不合适的场合演奏,已经不止是不尊重,而是亵渎甚至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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