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收拾过后,俞芍跟着尉淮出了办公室。
中午时间,正值员工午休,俞芍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视线又多了几道。
他们向尉淮打招呼,但更多人的视线是瞄到了她的脸上。
走进专属电梯后,俞芍戳戳尉淮的腰:“他们是不是怕你?”
“为什么这么问?”尉淮握住她乱动的手。
俞芍抽出手,搭在另一边手臂上:“他们瞄我还要看你的脸色。”
掌心中温热柔软的触感被剥夺,尉淮虚拢手指,将手插入西装裤中:“可能是他们对你比较不熟悉。”
随即他往后一站,和俞芍并排:“如果你愿意,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多来铭远露露脸。”
视线落在电梯闪烁的数字上,尉淮的语气却很淡:“员工不熟悉自家老板娘,是我的失职。”
老板娘……俞芍看着尉淮线条流畅的侧脸。
这个人说话还真是不觉得害臊,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偶尔也会吃这一套。
电梯门缓缓拉开,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司机早已立在车边等候。
尉淮帮她拉开车后座,一进去,俞芍就闻到一股清香的栀子味。
尉淮从另一边绕过来,长腿一迈伸进车里,这辆车内部空间比较宽敞,修长如尉淮也能伸展开。
俞芍想到之前自己攒钱买的那辆迷你,若是那辆车,那他估计只能曲着了,像被捆的螃蟹。
俞芍不禁莞尔一笑。
尉淮的视线落在她柔和的眉眼上,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轻松的弧度:“这是李叔,之前是我爷爷的司机。”
李叔连忙问好,俞芍忙不迭答应。
“以后请少夫人多多指教了。”透过车内后视镜,李叔那双敦实的眼睛眯着眼朝笑了。
尉淮很少提起他的爷爷,俞芍只听自家长辈聊八卦秘辛的时候听过一两句。
自尉家长房,也就是尉淮父母去世后,尉奶奶就一个人带着尉淮到她名下的房产去住,跟尉爷爷分居。
尉老爷子尉宏,当白手起家创立尉氏,是个颇有手段的人。
但俞芍只是听说过这位传说中的老爷子,并没有见过面,或者说对他没印象。
她转头不解地看向尉淮,眼里像是在问为什么。
尉淮读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抬手将车窗开了个小缝,风徐徐吹进,散走车里的闷气:“李叔给爷爷开了十几年的车,经验丰富,是我信得过的人。”
“所以?”
尉淮的手虚握成拳,拇指摩挲着食指外侧的突起,那里有道不甚明显的痕迹。
他转身看俞芍,见她碎发落在脸侧,他抬手去撩,将其放到耳后,指腹蹭过她耳后的伤疤。
俞芍失忆了,她自然不知道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
勘察事故现场的交警告诉尉淮,车道上并没有找到刹车的痕迹,俞芍的车是直直冲下护栏的。
当时俞芍被送往医院后,出事的车辆便被交警“因收集证据需要”扣押。
俞芍昏迷住院期间,他收到了她之前的心理医生的联络,得知俞芍在跟他结婚后,断断续续地接受着心理治疗。
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又像是被扔进油锅里反复煎炸,钝钝地痛着。
他俯下身,离她的脖子尚且有一段距离,尉淮闻到俞芍身上清淡好闻的味道,他反复嗅着,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李叔开车安全,我比较放心。”
俞芍只当他是车祸后的保护措施,便点点头,没有往心中去。
之前尉淮说要给她安排司机,一来她是嫌麻烦,二来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尉淮直接让李叔过来,她也只好接受了。
一路上,俞芍时不时问尉淮两句公司的问题,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比如公司年会会不会组织员工跳舞,员工食堂里哪道菜最好吃。
这些问题尉淮都一一回应,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李叔听着夫妻俩的对话,悬着的一颗心是暂时放下。
来之前,尉宏还交代过他,若是尉淮和俞芍冷脸吵架,他就装作没看见。
俞芍和尉淮结婚两年,跟尉家人一点也不亲近,实话说,他这次已经做好了被俞芍刁难的心理准备。
现在看来,这位少夫人待人还挺和善的。
李叔乐得眼睛都要翘起来。
餐厅离铭远不太远,俞芍眼尖,认出来这家餐厅。
刚毕业的时候,听说主厨从法国回来,当时许多人慕名而来,都排不上位置,但她因为排舞忙,想去,但一直没去成。
“这是他们新开的分店。”尉淮介绍到。
店长见了,热情地迎上来:“尉先生,没想到您能赏光,真是小店的荣幸。”
尉淮礼貌地回握,看向一边的俞芍:“我妻子喜欢法餐,刚好遇上开业,我们就来看看。”
店长这才将视线从尉淮身上移开,转到尉淮身旁的俞芍身上,扯出一个不好意思且讨好的笑:“原来是尉太太,你们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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