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洲看看他头发差不多吹干了,关掉吹风机开关拔了电随手扔下地:“你的最后一个问题,问我当时在想什么。”
祁醒不信:“就这?”
叶行洲看着他:“不然?”
祁醒有点噎着,人家在跟你诉衷肠解释当年的惊天误会,你竟然在想这种鬼问题?
“你初恋小情人都快肝肠寸断了,你就没点触动吗?”
“不是初恋情人,没谈过。”叶行洲淡声纠正他。
祁醒:“你放屁,你跟他做的那些事情叫没谈过?骗谁呢你?”
“我跟他做过的,跟你也几乎都做过,”叶行洲再次提醒他,“你的意思是我俩谈了?”
祁醒瞬间闭嘴,这叫他怎么回答?
“……几乎也就不是全部呗,”祁醒重新拉起被子,挡住脸,“滚蛋,少拿我当挡箭牌。”
叶行洲拉下他的被子,皱眉:“你想憋死自己?”
祁醒一眼瞪过去:“你别转移话题,我看你当年对人挺上心的啊,要不能跑遍全城给人买蛋糕?淮城这么大,你跑遍全城不得跑一天?不上心的人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叶行洲靠回床头,手指一下一下捋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蛋糕是买了,跑遍全城是假的,那天回去了一趟孤儿院处理点事情,不想让家里知道找的借口,被叶万清他们几个故意拿出去宣扬,他听到误会了。”
祁醒:“那看日出呢?”
叶行洲:“摄影,学校有艺体学分要求,为了补转学欠下的学分,去拍日出,他说也想看,才带他一起去。”
祁醒:“他明明说还约好下一次!”
叶行洲:“他说约我能说不约?”
祁醒:“帮他打架呢?”
叶行洲:“那些人找他麻烦的时候我也在场,难道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祁醒:“彻夜照顾病人?”
叶行洲:“学校夏令营,我跟他一个组,出门在外即是同学又是朋友,我照顾他有什么问题?”
祁醒被他这一句一句的堵得有些无话可说,哼了声:“……他说得好像跟你情深似海一样,十几年都念念不忘,你别说你对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啊?鬼都不信。”
叶行洲:“有又怎么样?”
祁醒:“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谈?”
叶行洲:“高中生为什么要早恋?”
祁醒:“你当我傻子?”
叶行洲改了口:“没来得及。”
祁醒眨了眨眼,这句应该是实话了,不是不谈,是没来得及谈就被棒打鸳鸯了。
他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又酸了起来:“那现在既然知道是误会了,你怎么不跟人重修旧好呢?”
叶行洲目光落向他,停住不动。
祁醒被盯得有些发毛,莫名又想起这个混蛋刚在水里时看自己的眼神:“我说你……”
“为什么要重修旧好?十几年没见过没联系过的陌生人而已,我对他早没兴趣了。”叶行洲语气淡淡,从头至尾连提林知年的名字都懒得。
当年是在意过,但他决定丢弃了的东西,再看一眼都嫌多余,人也一样。
而且原本就不是那么纯粹,林知年说的叶崇霖找过他,叶行洲并不意外,那个时候他本就存了试探那个男人底线的意思,他和林知年的事情才会弄得叶家人尽皆知,若非清楚摸清了叶崇霖的秉性,他这十多年也没法在叶家生存下来。
但对他来说,一旦被划归为不在意的人,那么所剩的价值便全部只能用利益来计算。
林知年包括林家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利用林知年,下套设计林鸿飞,想吞了林家的公司,于他都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做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唯一一次破例答应林知年的请求,是第一回 从清平园出来的那天,林知年约他单独吃饭,那时他看着林知年的脸,脑中忽然浮起另一张飞扬跋扈又灼灼生辉的面庞,那是他意识到自己对祁醒起意的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久不近色导致的错觉,所以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林知年的邀约。
然后他便发现,色与色也是不同的,有的是味同嚼蜡,有的却是见之不忘。
祁醒:“……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十几年原地不动地等另一个人?那是你说的那些狗血剧里才有的情节,”叶行洲轻哂,“以后没事少陪你妈看那种东西。”
祁醒:“……”
王八蛋。
他掀开被子猛坐起来,扑到叶行洲身上挠他。
叶行洲按住他的腰:“别动。”
祁醒恨不能再咬他一口。
叶行洲靠坐在床头,抬眼看向跌坐在自己怀中的人,视线在他依旧红着的脸上慢慢逡巡:“你这么在意我跟他以前的事情,是在吃醋?”
祁醒不快道:“我吃醋啊,吃醋不行?我就吃醋怎么了?我养条狗惦记别人家的骨头,我还吃醋呢!你不是说乱约嫌脏吗?你跟他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打过炮,我不能嫌脏?你这个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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