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山路难走,脚下全是泥泞。
祝含烟踩在地上的每一脚都会往前滑一步。
想到庄晓春一个六年级的孩子自己在这么大的雨中行走,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祝含烟就心急如焚。
一边朝庄晓春家的方向走,一边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山路狭窄且陡峭。
祝含烟一只手拿伞,一只手还得不断扶着树干一类的东西维持身体平衡,时间长了,雨伞已经没多大作用,她浑身都被夹杂在狂风里的雨水淋湿。
不知走了多久,祝含烟忽然看到前方山坡下,有个粉色的书包。
安树县的孩子们家里都穷,书包还是她到安树县支教后,统一去城里为大家买的。
祝含烟朝着书包的方向大喊庄晓春的名字。
同时大步朝书包方向跑去。
等看到山坡后面冒出的脑袋之后,祝含烟才松了口气。
是庄晓春。
“祝老师!”
庄晓春听到祝含烟的声音,扭头往祝含烟这边看,看到祝含烟后顿时大哭起来。
祝含烟才看到,她完全没打伞,整个人都被淋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手臂上、腿上全是泥土。
明显摔过。
祝含烟赶紧往庄晓春的方向跑去。
到了坡下,祝含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雨飘摇,庄晓春在路上摔了一跤,摔到了坡下,书包在摔倒途中挂到树上,被撕破了,里面的书和笔丢了一地。
庄晓春把学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己一身伤没空管,就一直在这捡书,想办法爬上坡去拿挂在树上的书包。
所以祝含烟找到她时,她才是这副模样。
祝含烟时常觉得庄晓春和她很像,她们家庭像,都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幸好庄晓春还有个虽软弱但愿意为了她勇敢的母亲。
祝含烟现在看到庄晓春为了书本为了书包不顾自己生命危险的样子,才明白以前祁祸为什么会为了她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而生气。
庄晓春年纪小,别的可以慢慢教,现在最紧要的事是赶紧离开山里。
雨已经大得有些可怕了。
“别管书和书包了,”祝含烟紧紧牵住她的小手,临近考试,重新买肯定是来不及了,“之后你就用老师的书,我们得赶紧回学校。”
庄晓春虽然非常舍不得自己的书和书包,可是她对祝含烟是尊敬又喜爱的。
她是最听祝含烟的话的学生,所以祝含烟这么一说,哪怕她脸上泪水和雨还夹杂在一起,她也依旧乖乖听话,牵紧祝含烟的手。
师生一前一后往坡上爬,等爬上坡,祝含烟发现,没法倒回去往学校走了。
学校在另一座大山的山顶,她们所在位置是挨着大山的小山,要回学校,需要先从小山下去,再爬上学校那座山。
可是现在她们才刚爬上坡,祝含烟就发现坡下已经开始蓄水了。
她当机立断,立刻拉着庄晓春朝小山山顶的方向跑。
等爬上小山山顶,祝含烟才意识到情况有多危险。
别说小山山脚,就是大山底下,也都变成了河,起洪水了。
祝含烟和庄晓春为了保持体力,蹲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头顶是大片大片几乎要将天空压倒的黑色乌云。
雨依旧下个不停,且变成了暴雨,视线变得一片朦胧。
脚下是轰隆声不断的湍急洪水。
饶是从小到大在安树县长大的庄晓春,也没见过这个阵仗,她不敢哭,握着祝含烟手的小手,却不断地颤抖。
幸好祝含烟出门前带了手机,她掏出来看,刚一路上狂奔,学校那边打来好多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到。
现在手机电量已经不多,且信号时断时续,祝含烟不敢再耽误时间,拨出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拨出的电话。
祁氏飞行救援队的电话。
祁祸去澳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祁祸的消息。
直到两年前,祁祸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各大媒体头条,令人想忽视都难。
他没有当飞行员。
而是接了祁氏的班。
让原本就令所有人只能仰视的祁氏财团,变得更难以企及。
他带领祁氏开拓了许多行业的新市场,还组了个公益的飞行救援队。
祁氏的飞行救援队非常有名,协助政府,在民间已经完成过很多次救援任务。
每一次救援任务,祝含烟都记得十分清楚,所以她也非常清楚,救援队的号码。
电话那头嘟嘟声响起,明知道肯定是接线员接电话,但因为和祁祸有关,祝含烟依旧很紧张。
果然,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生:“祁氏飞行救援队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祝含烟无声地松了口气,迅速地组织语言,把情况说明。
“好的,我们会查明情况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祝含烟垂眸盯着底下的涨得越来越高的洪水。
庄晓春害怕地钻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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