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早晨,基地的餐厅旁万头鑽动,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这歷史性的一刻。餐厅中央的一张餐桌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瓶,瓶里盛满了清水。叶荃和余淑子站在餐桌一旁,周围站着基地的领导人物,小嫻林敏梁毅楚嬪等都在场。晶晶和圆圆各拿着一台录像机,纪录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叶荃清了清喉咙,朗声对在场群眾说道:「我们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已经成功地将长江之水和绿雪分开,同时也经过反覆的测试,相信分离过滤后的水对人体无害。今天我们将在此处亲身试验,对我们的努力做最后的验证。当然,没有一个实验是百分百的精准,我们还是有可能对绿雪產生误判。如果我们不幸身亡了,就表示我们过去的努力全部白费,一切必须从头来过。然而即便是我们都存活了,也无法保证过滤的水完全无害,因为我们两人都有可能天生对绿雪免疫。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为何有少部分人对绿雪免疫,我们只能从机率来看,几个人同时对绿雪免疫的可能性非常低,所以我们的测试成功的机会很大。当然越多人参加测试,得出的结果越准确,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我们不鼓励任何人加入测试。就让我们两位先试试看吧!」
叶荃说罢,便拿起玻璃瓶,将水倒入桌上的两支玻璃杯中。叶荃和余淑子正要举杯饮水,突然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也算我一个吧!」
眾人定睛一看,只见任国英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餐桌旁。眾人这些日子以来都没见到她,自从大忠走后,她一直躲避眾人,成天在教堂内对着耶穌受难像发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露面。
任国英拿起了玻璃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举杯对围观眾人说道:「这些日子来,我也一直在想,绿雪是什么,为何而来,只是一直没有答案。所以我决定,如果科学无法找出答案,那就让我去见我的上帝,讨个答案吧!」
眾人听了都心中一凛,梁毅看了楚嬪一眼,只见楚嬪微微地摇了摇头。两人都觉得任国英的语气,跟前一阵子叶荃一样,都有一点自暴自弃,甚至怨天的感觉。梁毅不禁在想,莫非任国英受了这么多打击,开始对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怀疑?
只见叶荃看着自己的手錶,过了好一阵子,才对任国英和余淑子点了点头,三个女人同时举杯将杯中之水喝完。梁毅也看了看手錶,时间是九点整。
然后眾人逐渐散去,大伙儿议论纷纷,即兴奋又紧张,迫不及待地等着四十八小时的极限。叶荃回到实验室,任国英和余淑子间来无事,手挽着手往长江边散步而去。梁毅和楚嬪看着两女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她俩都叫凤凰,丈夫都是龙,而且都已天人永隔,害她两丈夫的人竟还是同一个人。她们都是虔诚的教徒,虽然一个信基督教,一个信回教,但都对自己的信仰忠贞不二。两人之间的差别,一是年龄,任国英比余淑子大了将近二十岁,另一是个性,任国英温柔如水,余淑子狠辣如火,形成强烈的对比。但这两人此刻就像亲姊妹一样,彼此安慰,互相扶持,一起度过丧失亲人的苦难。
二十四小时过去,一切如常,基地并未向外界宣扬此事,因为人命关天,当然希望在事情有了确切的认证后再对外公布。基地内其他的人跟外界也没有什么接触,基地的网页自然没有发布任何消息,小嫻还特别用电邮提醒基地内的人,请他们暂时不要声张。这档儿自然没有人想惹麻烦,万一擅自发布消息,闹出人命,可是要担大干係的,所以没有人在此刻愿意犯险。
这一天楚嬪梁毅也没什么事情,吃完早餐照例送婷婷上课后,梁毅提议去看看叶荃。任国英和余淑子互相照应,叶荃则始终独来独往,两人遂决定去探望她,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
两人来到医院的实验室,见叶荃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埋头苦干,一个劲儿地猛敲键盘。两人走上前去,发觉叶荃又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虽不似上次他两刚返回基地时看到的那般蓬头垢面,满眼血丝,但看上去显然已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很久。
楚嬪很担心地问道:「海豚,你这又是怎么了?」
只见叶荃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打资料,趁四十八小时还没到,把我所能打的都打进去。」
梁毅和楚嬪面面相覷,叶荃这明明是在交代后事。
梁毅忍不住问道:「海豚,你是坚信科学的,难道你对自己的科学没有信心吗?」叶荃对科学坚信不疑,从头到尾都不信绿雪来自天外。照道里她应该对自己的实验有绝对把握才是,不应该做这种没自信的事情。
叶荃还是继续她的工作,边打键盘边回答道:「凡事都有意外,科学实验也无法百分百,否则我们就不必当眾喝水,再等四十八小时了。」
梁毅听了,想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道:「海豚,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叶荃这才暂时停止了打字,看着两人长叹一声说道:「唉!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信心就是其中之一。科学是我的信仰,就像宗教是任教授和余女士一样,是她们的信仰。你坚守了一辈子的信仰,到了最后关头,你对它是否还有信心,不是你的意志可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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