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夕阳馀暉下,车子驶入了上海市区。眾人放眼望去,整个市区没有半点动静,空中没有直升机,地面也没有汽车,空旷的街道上也没有半个人影。高速公路上盖满了绿雪,市区的道路也是,显然都不曾被清除过。此时宋璇璇又通过无线电确定四人即将抵达,同时并确认余淑子的身分。宋璇璇之前在无线电对话中大约知道些情形,但当时情况混乱,并不十分清楚。
又过了十多分鐘,大吉普从外高桥出口下了高速公路,往基地开去。眾人发现基地附近的道路倒是被稍微清理过,路面的积雪被堆积到道路两旁,还用一些帆布等物固定遮盖住,显然是防止致命的绿雪随风飘散。街道上完全看不到行人车辆,有居民进住的旅馆大楼也是大门紧闭,从外望去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
大吉普来到基地大门,眾人惊见大门口站了两个持枪卫兵,全身包裹得就像星际大战的太空装一样,根本看不到头脸。大门是敞开的,让梁毅的车子长驱直入,大门左手边就是大广场风云平台,此刻也是空无一人,广场上停满了直升机,机身和螺旋桨上都披了一层厚厚的绿雪,看上去就像一排排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风云平台旁的新闻媒体室,此时自然也是空洞洞的。
梁毅将车开到指挥中心门前,发现两个女人站在门口,也是全身劲装素裹,还戴了口罩。直到大吉普驶到近前,梁毅才从脸型身材辨认出是宋璇璇和陈小芸。
陈小芸迎上前来,脱去了口罩,对着后座的余淑子叫了一声「夫人」。余淑子也回答了一声「小芸」,便下了车和陈小芸相拥而泣。梁毅正要将汽车换到停车挡,却听楚嬪命令道:「别停!直接开到医务中心!」梁毅闻言怔了一下,却见宋璇璇一句话也不说,闪身让开了道路。
梁毅于是听命开车,绕过指挥中心,经过厨房后勤处往医务中心行去。一路上整个基地静悄悄的,马路上空无人烟,简直就像一座死城。道路上的积雪也被推到了两旁,并盖上了塑胶布和帆布。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但整个基地却是一盏灯也没有,显然电路已经断了。梁毅顿觉这简直就是末世景象,他清楚地记得,十年前红尘刚过时,整个世界也是这种景象,死寂沉沉地,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医务中心倒是有灯光,看来全基地只有这儿用上了柴油发电机。梁毅将车停了,下了车和楚嬪一起带着婷婷走进医务中心。婷婷一路抱着大熊猫,楚嬪交待她将大熊猫放在车上,婷婷闻言照做,一点也不担心宝贝留在车上会不见。事实上红尘过后,小偷这个行业已经绝跡,婷婷从小生长在一个没有人知道偷窃是什么意思的环境里。
医务中心已经和过去大大地不一样,佔据了整个东二四的大仓库,而且不断改建,现在已是大上海地区乃至全国设备最完善的医疗机构。走进大门就是标准的医院摆设,正中是柜台,左右两边就是各科诊疗室的长廊,长廊上还设置了座椅,左边长廊尽头就是急诊室。绕过柜台就是专科单位如放射室,復健室,核磁共振诊疗室等,以及重症患者的加护病房,叶荃的实验室就在这一排右手边走道的尽头。若是再往里走,最后一排就是普通的住院病房,要是走到最后,还有一个放死尸的太平间。现在整个医务中心也几乎是空无一人,柜台前连个值班的护士都没有,只有最后一排病房那儿有一两个护士在值勤。
三人走进实验室内,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诺大的实验室只有叶荃一人,此刻懒洋洋地瘫坐在实验室的尽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三人竟似视而不见,连个招呼也不打。实验室桌面上摆满了玻璃製的各种试管和烧杯,不用说里面装的全是绿色的结晶固体,有一个烧杯盛满了绿色的液体,架在本生灯上燃烧着,一看就知是被烧溶的绿雪。旁边放了个没有被燃烧的烧杯,里面则是晶莹剔透的固态绿雪。
楚嬪走上前去,开门见山地说道:「叶荃,梁毅误食了绿雪,此刻需要解药。」她连叶荃的代号海豚也不叫了,乾脆直呼其名。
却见叶荃回头看了梁毅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吃的?」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看上去竟是一点都不关心的模样。楚嬪当过十年基地指挥官,曾是叶荃的顶头上司,但叶荃此刻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面对昔日长官连身体都懒得坐直一下,仍是斜斜地瘫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一个上尉军官该有的尊严和仪容。
梁毅看到叶荃形容憔悴,蓬头垢面,双眼布满了血丝,很显然经歷了相当的煎熬。同时从她的身体语言不难猜出,她对绿雪仍是一筹莫展,根本没有什么解药。
只是楚嬪仍不死心,也不在乎叶荃的态度,耐心地回答道:「今晨大约九时一刻。我和婷婷都对绿雪免疫,你可以抽我的血,製作解毒血清或解毒剂。」
只见叶荃仍是懒洋洋地摇头道:「绿雪不是毒,所以没有解毒剂。」
楚嬪闻言大惊,兀自不信地反问道:「如果不是毒,怎么会要人性命?」
叶荃还是垂头丧气地说道:「不知道。」
楚嬪急了,一把揪着叶荃的衣服,把她从座椅上拽起来吼道:「你是医官,怎么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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