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仁罕辗转得知,原来他那天打的,是契丹王子殿下的手下,他心里慌张了几天,赶忙的备齐粮草与兵马,就怕耶律劭捎讯息回契丹,请求耶律家族的支援,耶律劭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他是不清楚,但耶律皇族的人,可是有仇必报的。
耶律劭什么也没说,只是低调的待在临江苑里,他遣派手下去明察暗访数度,耶律劭的生活没多大波动,临江苑笼罩在一片哀戚气氛里,他们一干人等,只是尽量地安慰丧子的芸娘,对着她百般关切与呵护,看来是无意报復或向他讨回公道。
逐渐的,原本就不可一世的李仁罕,那蛮横无礼的模样,又恢復了十成十,在大殿之上,与一朝大臣商议着国事,他穿着所费不貲的闪亮鎧甲,站在朝臣之中,满脸的不耐烦,听着朝臣上奏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晓得是不是他肚子里的酒虫犯痒,他老是闻到酒香味。
今天事情似乎特别多,一件件,一桩桩,鸡毛蒜皮点的大事情,朝臣们奏请个没停,听得李仁罕都快打起瞌睡,他昨天夜里,看了一本宠姬献给他的闺中秘画,里面活色生香春色无边,惹得他色性大起,搂着一群妻妾欢悦直至清晨,有些精神萎靡。
萎靡到外头的侍卫们,全给人撤换了,他也没注意到。
「臣等!尚有一事稟奏皇上!」控鹤都指挥使-张公锋,内医-韩继勛,丰德库使-韩保贞,茶酒库使-安思谦,突然一并踏出了脚步,站在皇帝面前,齐声对着皇帝进諫,李仁罕被他们几人的激动声调给唤醒,强睁着惺忪的睡眼,瞅着他们几个人,想听听他们一起上奏什么狗屁倒灶的小事。
「准卿所奏」孟昶四平八稳的坐在龙椅上,脸上有着一丝得意。
机警的李仁罕,机警地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太对劲。
「经臣等查访,发现枢密使兼六军事之李仁罕,他存有二心,意图谋反!」几位大臣早就不满李仁罕的狂妄行为,现在总算让他们有机会,将李仁罕连根拔除,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胡说!臣仍是受先帝遗詔,授命辅佐幼主的忠臣良将,岂能你们抹黑污衊!」李仁罕抱拳对着孟昶喊冤,这几个该死的鼠辈,居然联合起来想斗垮他!
「这是从李仁罕府上搜查而来的证据,请皇上过目!」张公锋将皇帝方才交给他的物证,再度呈上。
「让朕看看」
孟昶看着桌上的粮草兵马图,还有他挪用公款的明细,气得用力拍桌怒喊道:「李将军,你敢说…这些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与官印吗?你该不会老眼昏花到连自已的笔跡都认不出来吧?」
李仁罕走近一看,这堆文件的确是他亲手所写,这些个机密资料,怎么会流到皇帝手上的?莫非他身边有内贼?是谁出卖他呢?李仁罕陷入苦思。
孟昶不给李仁罕反驳的机会,连忙高声大喊:「如今证据确着,来人啊!给朕拿下!」
从门外两侧,走进了数十个银甲士兵,团团将李仁罕围住,他们脸上戴着特制的面甲,李仁罕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是何方神圣,不晓得幼主是什么时候,有自已的兵力与侍卫,他明明已经将孟昶身旁的兵将,全都换成他的手下。
连孟昶一天上几次茅房,那些派遣去的手下们,都会如实稟报李仁罕,怎么可能会有士兵听令于孟昶?这些个训练有素的银甲士兵,是从哪里冒来的?
他恼怒的大喊:「你们是哪来的?大胆!本将军乃是六军事!手握天下兵马,你们胆敢造次!」李仁罕拔出腰际的配刀,打算与这些银甲士兵拼命,他在沙场上杀敌数十年,才三十几个士兵,他还不放在眼里。
银甲士兵们见李仁罕拔刀,为首的银甲士兵立刻拔出晶亮的大刀,高举着,示意所有人一起上!
三十几人一拥而上,李仁罕英勇的挥刀对战,一向勇猛过人的他,今天偏觉得力不从心,觉得脑袋里犯晕呼,手脚使不上力,与那群银甲士兵们对招不到一刻,他便气喘如牛,节节败退,终究还是被银甲士兵们捉拿住,让人夺去了他的兵器与护甲。
两名银甲士兵一左一右想将他按下,要压制他在孟昶跟前的跪下,驍勇的李仁罕硬是不屈,倔强的站直自已的身躯,其中一名银甲士兵,毫不犹豫,反转着手中大刀的刀背,猛力使劲的敲碎他两个膝盖骨,李仁罕当场痛得大喊:「啊~」狼狈的他双膝碎裂变成残废,应声伏地。
「李仁罕,你没想过你也会有今天,是吗?让朕告诉你!朕可不是任人摆佈的,你回头看看外面!」孟昶坐在龙位之上,手指着门外头,一排李仁罕带进来的亲信随从,通通被捆绑起来,跪在门外等候发落,待会儿孟昶就会下令,把他们推出去斩首。
「你…!」李仁罕看着两旁幸灾乐祸的朝臣们,他知道是孟昶一手策划这一切,他在外面的人手,早就被赵廷隐的士兵们捉拿住,他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仁罕意图谋反,理应诛九族!传令下去!下詔公布那逆贼的罪行,抄家灭族,即刻执行!」孟昶豪气的大手一挥,那威风凛凛的架势,那一展心中鬱闷的神情,他开始有当皇帝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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