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顺元年(约公元九三四年),闰正月二十八日,孟知祥在成都登基为王,是为蜀国。
消息火速传回朝廷之内,应顺皇帝赫然而怒,即刻下詔诛杀孟知祥的九族(註),还要究办与孟知祥有关连的乱臣贼子,将其党羽一并清除。
洛阳城内一片肃杀之气,皇城使-安从益将军,亲自带领步兵上千,从孟知祥的父族开始,四族亲属通通诛杀,可怜的纪咏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遭受波及。
註:诛杀九族,是为父族四(出嫁的姑母及其儿子、出嫁的姐妹及外甥、出嫁的女儿及外孙);母族三(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儿子);妻族二(岳父一家、岳母娘家)。
纪府的奴僕、丫环、家丁们,深怕下一个被诛杀的就是自已,纷纷收拾着细软准备逃亡,此时此刻,纪家石还在宫内,没能现身稳定家中大局。
方寸大乱的咏荷,瑟瑟发抖的尤乙娘,只能怯懦的躲在房间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咏荷手里捉着耶律劭送给她的越女剑,想靠自已的力量保护奶奶。
年事已高的尤乙娘潸然泪落,对着相依为命的咏荷拚命道歉:「是奶奶连累你了…小荷…是奶奶连累你了!」尤乙娘是李守清的乳母,而纪家石是孟知祥力荐给先帝的臣子,怎么也脱不离关系,纪家石还在皇宫内苑,大概也是兇多吉少。
「奶奶别这么说!让咏荷来保护你吧!咏荷可以的!」在爱与呵护之中长大的咏荷,面如土色的混身冒汗,嘴里说得信誓旦旦,说她要保护奶奶,但她根本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成千上百的士兵,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突然之间,十数名士兵破门而入,看见年纪尚轻的咏荷,长得如花似玉,有意想轻薄她:「呦~这小丫头长得满标緻的」在那个人人拥兵自重,军阀割据的时代,拿戟带刀的士兵,跟流亡的盗匪没两样,打着皇军的旗号烧杀掳虐,趁机作乱收刮财物。
那名长相下流行径卑劣,眼带淫慾的士兵,伸出禄山之爪就想碰咏荷的脸蛋,慎诫的咏荷咬紧牙根,操起手中的越女剑,就是毫不迟疑的奋力一劈,那名士兵的手骨应声断裂。
耶律劭为咏荷打造的越女剑,质地细緻,重量比起一般剑支略轻,表面色泽比起一般的钢剑更为暗沉,虽是护身之用并未开锋,但光是倾听剑身敲击时发出的鏗鏘声响,就能够猜测的出,此剑若是开锋,必定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给我一起上!待会儿给我扒光了她,大家伙儿轮着上!」那名士兵扶着自已疼痛难耐的手臂,恶狠狠的吆喝着其它犹如豺狼饿虎的兄弟们,包抄围困落单的咏荷,咏荷抓紧手中的越女剑,与他们对打着,即使咏荷剑术精湛,十几个大男人围着她轮番的攻击,咏荷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略显疲态。
咏荷使出一记扫堂腿,扫倒三、四人,清出一个空隙,拉着年迈的奶奶跑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往后苑逃,心里盘算着要从后门跑掉,尤乙娘步履蹣跚,吃力的跟着咏荷身后逃跑。
「给我追!别放过她!老子要姦死那个臭丫头!」那名士兵疾言厉色的叫嚣着,让恐惧的咏荷加快了自已的脚步。
不远的后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咏荷跟本不敢想像,又是哪个可怜的婢女,正在遭受士兵们的无情蹂躪,她不懂,为何有人能作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她用美好与温馨堆砌而成的世界,正在逐步瓦解崩坏。
纪家宅苑里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地上是一块块的尸体残骸,全都是咏荷熟悉的脸孔,焦急的咏荷试着不踩踏他们的前往逃窜,跟在身后的尤乙娘,脚步踉蹌忽然跌倒在地:「哎呦…」
「奶奶!快起来!」满头大汗的咏荷回过头来,赶紧把奶奶搀扶起来。
身后七、八名穷追不捨的士兵们,赶上咏荷轻巧的脚步,就在中庭把孤立无援的咏荷,簇拥包围着:「还想跑!」
惊慌失措的尤乙娘,突然甩开咏荷的手:「你快跑!别管我了…只有你一个的话,你跑得掉的!快跑!」
固执的咏荷,弯腰拖住尤乙娘满布皱纹的手:「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们一个都别想起!皇上下令,诛杀九族,你们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看谁胆敢抗命,窝藏逃犯,视同罪犯!一率诛杀之!」一个看起来还有点官阶的小将领,绝情的对着咏荷宣告,叫她死了逃命这条心,赶快束手就擒。
一名拿着拿戟的士兵,首当其衝发动攻势,想由背后一把刺死心慌意乱的咏荷,尤乙娘见状,立即用自已的身体,护住年幼的咏荷,她扑到咏荷身上:「小心!」锐利长戟应声贯穿尤乙娘的背部。
尤乙娘的鲜血有如泉涌,染红着咏荷的前胸,咏荷满心苍凉的仰天长啸:「奶奶~~」
倒在咏荷前胸的尤乙娘已经断气,嘴里冒出大量鲜血,染红着咏荷的脸颊与雪白肩颈,愤恨难填的咏荷发出一声怒吼:「我要你的命!我杀光你们~」
咏荷放下尤乙娘的身体,握紧手中的越女剑,发动一招招凌厉迅速的攻势,犹如狮子扑兔绝不留情,单凭她一人,就撂倒五、六个壮年士兵,那些个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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