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他们依然相拥而眠,陈靖身体像个火炉,压着叶水桃,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只是梦里再没他。第二天退房,陈靖把叶水桃送回学校,只到了门口,没继续往里。叶水桃知道这大概也是个点到为止的信号。果然,之后两天,陈靖没再出现过。周五晚上,叶水桃等到十一点五十九,时针走过零点时,她把他删掉了。叶水桃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夜金黄滚烫、唇齿留香的红薯肉,还有陈靖骂骂咧咧剥了皮小心喂给她时候带着些不耐烦的眉眼。就这样结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好多好多年以后,如果还能再想起他,叶水桃希望留住的,是这个瞬间。她难得在没熬夜工作的情况下睡了个懒觉,睁开眼,已经九点多。舍友们干活的干活,化妆的化妆,见叶水桃下床,提醒说:“你可终于睡醒了桃儿,陈靖找你,这会儿就在楼下呢。”叶水桃微愣,简单收拾了下出去,陈靖在她们楼下不远处花坛那儿蹲着,见了她第一句就是骂:“见过拔屌无情的,你这怎么裤子还没穿好就不认人了?”“你那什么稿子还有半个多月才交吧,我连被用来放松一下都不配了?”之前有次一起在外面住,大半夜的编辑发来消息催稿,叶水桃已经睡了,陈靖从她亮起的屏幕瞥到过一眼。他知道她说的压力大大概是因为这个。他很不爽地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让叶水桃扫:“你自己删的,自己加。”叶水桃:“……我没带。”她手机在宿舍充电。“上去拿。”陈靖摆摆手,嘱咐她:“把包和身份证都拿上,一会儿开房。”被那样不留余地的拒绝,陈靖回去后确实颓了两天,但不管怎样,就算他只是个工具,用都用了,哪有用一半就丢的道理。叶水桃倒是迫不及待!陈靖想到自己凌晨突然想起来时间、给她发消息结果被拒时候的心情,烦得不行。他今天连花样都不想多玩,按着叶水桃摸湿后戴上套就插,ji巴大开大合,冷着脸,扮演一个只供她泄欲的工具。可她到高潮,被肏得受不住哭出来,难耐地攀上他的肩,软着语调撒娇,求他:“轻点儿啊,抱抱我……”陈靖憋了大半天的不甘火气这么轻易就瓦解,如愿抱紧她,抵死缠绵。事后陈靖光着身子躺床上看叶水桃穿衣服,问:“还有几次?”叶水桃一愣,反应过来:一周一次,陈靖是在问距离她交稿、不再需要通过性爱来放松还有几周。叶水桃捏紧裙子,说了个数字。再后来每一次,他都要问问。终于,到了最后一次,陈靖缠着她,从上午一直做到日落,中途饿了就叫外卖,累了休息一会儿,然后撸硬再干。陈靖射了五次,腿都软了。他点了根烟,说自己已经精尽人亡。高中之后,这还是叶水桃第一次见陈靖抽烟,之前甚至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她也没好到哪去,被掰得合不拢腿,干脆就四仰八叉躺着,捞过被单盖住身体。她曾经不讨厌男人抽烟,但这会儿觉得呛,忍不住别开脸,娇气地嫌他:“呛死了。”陈靖不为所动:“熏不着你。”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实在没力气下床,只把夹烟的手拿远了些。叶水桃不满,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的?”“就那回,你都把烟灰缸送我了,扔掉可惜。”就被他射满jg液的那只,他洗干净又用了?叶水桃满脸恶寒,陈靖看得笑,说:“对啊,你给我唯一的礼物,我宝贝得很,放宿舍天天小老婆一样供着。”叶水桃一顿,脸上表情淡下来,没告诉他:我唯一送过你的礼物,被扔进了垃圾桶,现在可能已经销毁。她下床一瘸一拐地把地上衣服捡起来穿,陈靖燃尽手里的烟,掐灭,看着她扣胸罩的背影,问:“还有下一次吗?”叶水桃没马上回答。和编辑约的截稿日是在明天,她五天前就已经把全文交了,不存在卡文,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找什么灵感,可她今天还是来了。贪欢也好,留恋也罢,其实叶水桃也有不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没谁能真的做到铁石心肠。但她固执。好马不吃回头草,她永远不会回头。叶水桃能感觉到身后陈靖灼热的注视,她没回头,冷漠地说:“你把我删了吧。”意料之中的答案,陈靖咬紧牙,半响,发出一声冷嗤,带着愤怒,口不择言道:“为什么,别人舔得有我好?”叶水桃皱眉。下一秒,陈靖又冷静下来,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舔狗的舔,不是舔逼的舔。”“……”他的愤怒掩去,只剩了自嘲,低落,甚至第一次显出些卑微,问:“叶水桃,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之前他也在叶水桃面前自称过舔狗,不过那会儿陈靖从没真的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他骂骂咧咧,更多时候是调侃式的讽刺,讽刺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而叶水桃,连句敷衍的瞎话都编不出来——他真的没什么不好,于是叶水桃只能告诉他真相。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轻描淡写地,说:“你还不知道吧,陈靖,高中那会儿,我喜欢过你。”陈靖愣愣地,一时反应不过来。叶水桃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事,脸上是释然的淡笑:“所以我们没可能的,因为我和你一样,也不吃回头草。”时隔多年,她终于开口在陈靖面前说了自己曾经的暗恋,却不是表白,而是为了彻底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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