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再闲聊几句有的没的了。这一日,更是有几个村里的小媳妇聚在一起,各自提着鸡蛋、腊肉、白糖一类的东西上门,想请姚灼教她们钩针手艺。这几人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一辈,也有外村嫁过来的新妇,姚灼与她们之间并无龃龉,再看带来的“拜师礼”都是沉甸甸的,一看就是下了决心,一时还有些不知怎么办了。他没收东西,把人先劝了回去,只说这事自己还需要考虑。能考虑就是有戏, 几个小媳妇反复谢过, 怀揣着希望暂且走了。姚灼做的那些钩针小玩意, 村里人也有许多买的,就她们几人,手里两三根钩针小花的头绳,还有荷包。听说去镇上、县城里都卖得很好,若是学会了,以后岂不可以多一份收入?还不用同那些做绣活的人抢生意。傍晚时分,严之默从大棚那边回来,就见姚灼坐在书桌前在写什么。元宝打来了水给严之默净手,姚灼听见动静,放下笔,过来顺手帮严之默脱了外衫。因下了地,下摆难免沾了泥土,便直接收进了脏衣篓里,回头直接洗了便是。“地里可还顺利?”姚灼见严之默去小榻上歇息了,便让如意去泡一壶新茶,再端一碟小点心来。“晚饭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好,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严之默点点头,顺着他问的话道:“已把各类种子都种下去了,先前枸桔榨油剩下的油枯,不是都留着了,眼下正好拿去肥地,再加上我那特效肥料,只等一个月后先给如意居交差。”茶水上来,严之默先喝了满满一杯,才凑到姚灼身边问道:“你方才在写什么呢,我回来你都没听见。”姚灼便把白日里有人上门想学钩针的事情讲了,严之默听着,手上掰了一块桃花酥,和姚灼一人一半。姚灼就着严之默的手,咬了一口奶黄馅的酥饼,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猫。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糕饼碎屑,他说道:“我想着钩针同刺绣、裁衣等一样,并非什么不传之秘,若是教给她们,不仅她们多了一个赚钱的路子,日后等店铺开了,也可放在店里售卖,不然只靠我一个人,也来不及做出那么多商品。”他去桌边拿来自己写的东西,递给严之默看。严之默接过来,瞥见姚灼的表情有点像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局促又紧张。严之默浅笑着翻阅一番,见是姚灼学着自己从前写的计划书,也写了一下对于手作工作室的规划。这规划有点像前世时他接触过的,一些地方的扶贫政策,概括一下就是下乡教授技术,再将成品统一收购,运到别处售卖。细看之下,并没有多成熟,可一想到大半年前的姚灼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村野小哥儿,如今已经识文断字,通晓经商之道,便让人不得不感慨他的进步非凡。过了半晌,姚灼还没等到严之默的评价,试探性问道:“你觉得如何?”严之默合上手中纸张,放到一旁,认真道:“我觉得很好,到时就照你的想法办就是。”姚灼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严之默又想了想,补充道:“你现如今每日要教二姐识字,回头又要教新来的几人做钩针,别累着就好。”姚灼觉得自家夫君实在是过于偏爱自己,过去他可是要天刚亮就下地,回家还要打水、劈柴、喂鸡、做饭、洗衣服的人。现在要做的只是舒舒服服坐在屋子里,说着闲话做点手工活,又或者写几张大字而已,哪里算累了?但既是严之默的关心,他自然都欣然接受。二月二,龙抬头。天气回暖,万物复苏,春耕将至。各家纷纷一大早就开始架锅炒豆子,并在屋子里里外外都撒上生石灰驱虫。除此之外,这日各村都要举行祭祀活动,谓之“龙头节”。由村长领头,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搭起祭台,两侧点香,中间供一猪头,祈求今年龙王施恩,风调雨顺。往年村里祭祀用的猪头,都是各家用钱凑的,祭祀完毕之后,就会根据出钱的多少,各家把猪头分走,拿回家卤了吃。今年村长上严之默的门,要这部分银钱时,严之默索性直接掏钱单独另买了一只猪头,拜托村长媳妇早早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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