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严童生真是好人,帮他家做工,不仅管一顿饭,竟还给房子住。”“前阵子那老屋又动土,我还寻思是在忙活什么,本以为新宅院起来了,这老屋就不要了,结果隔几天路过时一看,嚯,又多了好几排房子!”村户人见过的世面少,一直是知道严之默家赚了钱,却对赚了多少没什么概念。因为对他们来说,几两银子就是巨款,几十两银子那干脆是能吃一辈子的钱。但假如谁家飘出了肉味,多吃了一顿荤,或是谁家多盖了一间房,他们绝对比谁都敏锐。而严之默家现在, 已经把这几项都占全了。“亏得严童生现在还没买地, 到时候买上十几二十亩的地,再雇些雇农,那不就是妥妥的地主老爷呦。”“别忘了人家还是读书人呢,也保不齐哪日考中了秀才,到时候,可真就是彻底发达了!”方二娘和姜越听着这些人的议论,以及那些投向自己的艳羡目光,只是客气地笑笑,没有接话。他们两个往日里都是村里避之不及的人,一个被休的媳妇,一个克夫的寡夫,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了,他们有技艺傍身,兜里更是有日日做工攒下的钱,都觉得过去嫁给男人受过的苦,已经是过眼云烟了。走到半路,看热闹的人散了。瞧那模样就知道,这帮人一定是三三两两地分开,回去和左邻右舍分享这新得来的消息。今日对于方二娘和姜越来说,也是新生活的开始,两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相比之下,姜越带来的东西比方二娘多一点,但也多得有限。方二娘东西少,是因为当初是跑回娘家的,算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姜越则是这些年过得艰难,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最后借板车推过来的,也无非是几床被褥和一口放衣服与杂物的箱子。他看着一旁乖巧地帮忙铺被褥的殊哥儿,只觉得这个冬日总算不用让孩子和自己一样受冻,如此想着,心头振奋,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两人这日过来得早,收拾完后就去开工,比起往日,也没耽误多少时辰。因为工坊修建好了,所以她们不再需要去院子里挨冻。除此之外,秋天时囤积的大量漆树果子和枸桔种子、果皮等,也终于有地方可以妥善存放。但这遭清点存货过后,也暴露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存货,至多也就再用几个月,无论如何都坚持不到明年果子成熟的时候。这也是严之默感到颇为无奈的一点,那就是虽然当时他已经尽最大努力,从附近各个村子里收购果子,几乎把附近山里的漆树林薅空,可一片区域里的漆树毕竟是有限的。之前西窗阁每一批订货一百根时,这些存货算起来还能用很久、可现在需求量增加上去,便明显不够用了。若说制作肥皂的原料,严之默还有办法从其它植物里提取,但相对而言,漆树果便较为难以找到替代品。不过,严之默也并非没有解决办法。在这件事上,他有一个先天的优势,就是他可以通过查询资料,学会在北方养殖白蜡虫的方法。因为他前世生活的世界,真实发生的历史已经证明过,白蜡虫完全可以在北方生存。何况黄蜡的销路比白蜡好,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它多好用,而是因为它便宜。只要能把白蜡虫引进北方,不需要为漫长的运输过程支付成本,那么,北方白蜡的价格自然也可以落下来。而且到时候,严之默还能从蜡烛的生产商,一跃变成原料的供应商。这生意,岂不是更好做了?不过这些事情,严之默都打算推到年后再想。在过年面前,万事都可以用一句“年后再说”来解决。腊月二十四这天,夫夫二人起了个大早。他们今日要去白杨镇上送货,顺便在集市上摆摊。因前一天是小年,整个宅院都被打扫地窗明几净,教人今早一睁眼就心情痛快。换上厚实的衣服,戴上兔毛围脖,元宝已经把驴车套好,从后院赶到了门口。因为这次要送的货物较多,而且因为严之默要去集市上卖吃食,为此还要带一些锅碗瓢盆,因此特地借了麻三的牛车。这也提醒了严之默,家里只有一辆驴车看样子是不够了,不如趁这趟去镇上,再买一辆牛车算了。到了镇上,一行人兵分两路。严之默领着麻三先去西窗阁和两个专柜送货,好把麻三的车空下来,让他好先回村。而姚灼则带着元宝和如意,去集市上租摊位。姚灼跟着严之默,耳濡目染,也知晓了一些经商之道。集市上的摊位费,好地段和差地段,其实只差了十个铜板。这十个铜板,很多人不舍得出,但其实若是出了,这笔差价只需一上午就能挣回来。尤其是年前的集市,人流量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姚灼便眼都不眨地交了价格最高的摊位租子,又学着严之默,多给了对方两个铜板。果然换来了不错的态度,给他们指了几个地方,让他们自己选,位置也划地更大一些。姚灼选了一个靠近街角的地方,从哪个方向来都能看见。
待到把架子支起来,开始往上摆货品时,严之默也从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三根糖葫芦。“遇见一个老婆婆在卖,我瞧着舍得用糖浆,是个实在的,就买了几串。”姚灼一串,元宝和如意也有。严之默不太爱吃,觉得山楂太酸,一般也就分姚灼一个,尝个味道就罢。元宝和如意对于老爷和夫郎的大方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加倍努力地干活,回报老爷和夫郎把他们带出牙行,还让他们吃饱穿暖的恩情。今日几人分工明确,摊位也依旧连在一起。分别是姚灼的工艺品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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