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脸如丧考妣,“虎爷!您手下留情!我瞧这位客官……他……他怕是不好了啊!”似是为了配合掌柜的这声“哀嚎”,下一秒,就目睹那名当了人肉垫子的随从,不知何时跪坐在了一旁,而衣摆之上,竟有一口“客商”刚呕出来的鲜血!随从当即白了一张脸,伸出手指着随虎,连手指都在颤抖,“你!你害死了我家老爷!”掌柜似也当场傻了眼,谁都知道赌坊虽然时常有人砸场子闹事,可万万不能出人命!眼看他赶紧指挥伙计去查看客商的状态,只见一个离得近的伙计躲着随虎,颤颤悠悠地绕过随从,伸出手指探了探其人鼻息,随即露出惊恐的神色。“不好了掌柜!这人……这人好像真的没气了!”随虎听到这句话,背后一凉,也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没气了?他不过是随手一推,这人未免太不中用!若是沾了人命官司,在镇署的那点关系可保不了他!就在随虎陷入后怕,眼神乱转正想着如何开溜时,赌坊的胡掌柜早已抢先一步,猛然提高声调,指挥着赌坊伙计和打手们,命令不断。“你,速去镇署报官!”“你,速去离得最近的医馆请大夫!”“你们两个,去安抚店里的客人!”交代完一圈后,他双手拢在袖中,沉默地看向随虎。伴随着他的一个手势,两个打手把赌坊大门关闭,如同两尊门神一样守在了那里。其余四五个,则呈包围状,缓缓向随虎靠近。“虎爷,虽然你我交情不浅,可此番人命关天,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糊口不易,多有得罪了!”另一边,严之默兀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仅现场不明真相的人瞧着惊惧不已,刚进直播间,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观众,也误以为进了命案现场。【从热度榜进来的,怎么了这是?主播gg了??】【前面的呸呸呸!你才gg!你全家都gg!】【喝喝,颜值主播的粉还是那么脑残,主播玩脱了这种事还少见吗?】自然相比之下,还是每日蹲守直播间的粉丝数量更多些,这批人见状连忙发弹幕帮严之默解释。【家人们,大家不用慌!这都是默宝计划的一部分!】【还有谁不知道严之默是碰瓷专业户(狗头jpg)】【病弱属性是给你这么用的吗男主包!!(摇晃肩膀)】【这个姓卞的小哥演技还不错啊!笑死我了哈哈哈】而躺在地上尽职尽责“装死”的严之默,在意识海里正被旺财吵得脑仁疼。【宿主!直播间要不要发个声明?现在新来的观众都以为你gg了,一群人给平台客服打电话发消息!】【宿主宿主,你下次能不能先给我来个预告,我刚才都吓得数据乱码了!】【宿主宿主,你真的没问题吧!虽然我后台看到你的数值是稳定的,可你还是吱一声比较好qaq】……最后,在严之默不堪其扰的首肯下,旺财得以在直播间挂了条公告,提醒大家主播性命无忧,请放心观看。观众们松了口气,好歹能把注意力挪回画面里。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实时在线观看人数也飘到了又一个新的高峰。只是主播本人暂时无暇查看。镜头所及,只见乌烟瘴气的赌坊乱成一团,屋里的几个打手已经合力控制住了随虎,将人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胡掌柜在一旁冷冷地眯起眼睛,此番若是事态成功闹大,除非他是镇长的亲儿子,否则任谁也不敢再包庇他!他正想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守门的打手听到叫门声,辨别一番发现原来是镇署衙差,赶忙把大门向外推开。门一开,一串七八个衙差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白杨镇镇长,其后的则是白杨镇唯一一个捕头。与此同时,伙计去请的大夫也背着药箱到了。镇长皱着眉头踏进赌坊,他听去报案的赌坊伙计讲,此间赌徒闹事,怕是闹出了人命,立刻就点了衙差赶过来。白杨镇都数年没出过人命官司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镇长恐怕也没几年当头,要趁早回家养老了!严之默靠“碰瓷”成功引来了镇长出面,镇署的衙差基本全员出动,顷刻间,赌坊外已经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镇上百姓。“你们快看,利鑫赌坊这是摊上什么大事了?”“还能是什么事?无非就是有人输急眼了,动手了呗。”“不可能这么简单,这赌坊开了五六年了,只要不出人命,那官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没有可能,这回真的闹出人命了?”
外面的议论阵阵,传进镇长的耳朵。刚想喊人去请大夫,一回头见附近医馆的老大夫已经来了,赶紧呵斥了一声不长眼色的挡路衙差。“愣着干什么?快放大夫过去看看伤患!”等到大夫越过一地桌椅碎片,走到严之默的身边,弯腰又是把脉又是探查。一圈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大夫的动作,心里各有各的算盘。随虎怕自己真的把人打死了,因此丢了脑袋。赌坊掌柜怕计划有误,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没人再敢上门赌钱。镇长更觉得“人命”两个字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真要落下来还办不漂亮,他平顺的镇长生涯就得被戳个窟窿。随后几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焦急地等了片刻,镇长忍不住催问一次,才终于听到大夫开口道:“回镇长大人的话,这位公子并无性命之忧。”一时间除了胡掌柜,其余人都偷偷松了口气。可谁知道这大夫说话是个大喘气,只听他又紧接着又道:“只是脉象紊乱,情况不明,难保不及时救治,会不会有差池,需得带去我那医馆,细细诊疗医治方好!”他这么说了,镇长又迅速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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