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村长宣布严童生收果子这营生时,就专门说过,背地里乱说话的,他们只要知道了,就算果子送上门也不要。因此谁家都怕和这些扯上关系,别回头有嘴也说不清,到手的铜板却飞了,要知道多赚个几十文,过年时桌上就要添道好菜,也能给肚子里多装点油水。另一头,刚把刁翔迎进院子里的严之默,自是不知村里无关紧要的这些事。因上回刁翔就说过,定好的取货日子他要来得早些,不然赶不及四处贩货,所以严之默也起了个早,把东西都备好了。前一日从模具里拆下来的肥皂,晾晒的日子够了数,都已格外干燥硬实。外表看起来和蜡烛一样,也泛着淡淡的黄色,和严之默上辈子记忆里的肥皂已经比较相似。再加上两头还有印花的图案,连刁翔拿在手里都觉得精致。五十块肥皂,放在一起分量不轻,刁翔怕磕碰了影响卖相,还专门拿了布垫了垫再放好。自从在严之默这里订了肥皂,苦苦等待的这大半个月里,他出门贩货的时候可没少用嘴皮子推销。虽说这东西,得眼见为实才有用,可不妨碍先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来。余下的三百文钱,应是这次要结的货款,严之默也没要,直接让刁翔换成了东西。他如今每七日去一趟镇上,什么都能买到,不过刁翔这里从各村收来的东西,有不少去镇上售卖价格就要翻番。若直接在这里买,刁翔看在要长期合作的份上,只赚他个辛苦钱。于是他挑了一只野鸡,一些晒干的蘑菇,都是山上比较少见的那些,炖汤喝想想都鲜。此外,刁翔这趟还搞来些野猪肉,是有个猎户打了,在村子里就卖了一半,余下一些自家吃,此外剩了些都给他了。野猪肉不好烹饪,少肥肉,油水少,还带腥味。厨艺不好的,做出来也难以下咽,一般就是镇上酒楼做了给一些好这口的人尝鲜。严之默对自己的手艺还是颇有自信,虽说他上一世的大环境早已严禁食用野味,但也曾听老饕说过一个腌制野猪肉的法子。既是腌制,肉就放得住,于是多割了些。待刁翔走时,严之默还给了他几块肥皂的边角料,叫他拿去给人试用也好,自己留着也好。刁翔乐呵呵地放到一边,只说若是这五十块卖得好,他下回路过石坎村,再来寻严之默订货。人一走,院子就难免安静下来,就不免听得见屋里的动静。严之默添了一壶热水端进屋里,进去一看,姚灼果然已经醒了。昨晚两人闹得狠了些,严之默是吃了个饱,姚灼却睡到现在都是一副困倦模样。因为腿伤了,姿势受限,折腾完今早才觉得腰酸背痛。严之默看他喝水润喉,一边帮他轻轻揉了揉,把刁翔一早来取走了肥皂的事说了。“今日要做的事还有不少,晚些时候村里人肯定要来家里买肥皂,你若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他拿过木梳,替姚灼一下下梳顺垂落腰际的青丝。因头发长,这个时代的人睡觉时都会束发。姚灼昨日睡时也是把上半部分的头发松散束好的,当然后面就彻底乱了。“我出去也是坐着,有什么累的,还能帮你一起。”他近些日子因为伤着,本就基本没做什么,若是这种力所能及的时候还躲懒,他便要更加不自在。严之默自是了解他的心思,遂没再劝。这日果然如严之默所料,新一批肥皂做好的消息传出之后,很快院子里就如上次一般挤满了人。有些要合买一块的,还要帮着切开,但也有第二回 买,一下子就要两块的。这类人一出手,反倒又让前面那类人犹豫起来了,场面一时混乱得很,好在有姚灼盯着收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在村子里是有些“恶名”在的,这群人吵嚷归吵嚷,到了付钱的时候却一个个没有二话,点算清楚,当场钱货两讫。买好了的也有不急着走的,除却交流这“香皂”如何好使的,还有上来问严之默家蜡烛怎么卖的。蜡烛这东西村户人用得少,一块肥皂二十文能用两个月,一根蜡烛可点不了几晚上。所以有人来问时,严之默还挺意外的。他知晓西窗阁的标价是二十五文一根,因黄蜡烛成本比白蜡低廉,又是新鲜事物,价格低于寻常白蜡,利于销路。“外头蜡烛的价格诸位也应知道,我这是自家产的,又都是乡里乡亲,便和香皂一样,也按二十文算,若是有两样都买的,可以再打个九折。”“九折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有人问起。姚灼一听,下意识看向严之默。之前这个词他曾听对方介绍过,此刻两人四目相对,严之默给了姚灼一个肯定的眼神。姚灼明白过来后,便略略抬高声调道:“九折是一种术算法,意思是若一齐买,两样加起来可以再便宜四文,一样便宜两文。若是一样买两份,那就是一共便宜八文。”不止如此,严之默还拿出一些有瑕疵的蜡烛,又一根让了三到五文不等,如此竟然也卖掉了将近十份。蜡烛在乡下是稀罕物,还有那用自己体己钱买了,想要回娘家时带回去的。而这批肥皂是分两次做的,中间间隔了几日,每一批都是五十块。其中一半给了刁翔,另一半在村里卖了一整日,竟也只剩了十几块。入了夜,小两口关上门,点算了一下手头的银钱,除去卖香水与蜡烛礼盒所得二百两,零散的大约有个十两左右。
其中二百两上回陶氏直接给的银票,严之默去了钱庄,把其中的五十两换成了银子,都是五两一锭的,花销起来比较方便。不得不说,这二百多两一入账,人就瞬间踏实了不少。这笔钱给村里任何一个人,一大家子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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