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石坎村闹事,很容易搅得全村都不得安宁,故而不能事不关己,严之默追问道:“他们缘何来闹事?”那婶子摇了摇头,“还不是方家二娘!先前嫁给了郑家村郑屠子,那可是好姻缘呐!郑家村离得远,好几年都没见她回村,哪成想头着晌午,郑家村突然来了一帮人,说方二娘跑了!要抓她回去!这才知道方二娘昨个儿就偷摸回了娘家,眼下躲在方老三家死活不出来,你猜吵什么呢?!”婶子跺跺脚,叹口气道:“这方二娘竟是要和郑屠子和离!”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这篇文开文一个月,有点感慨。周末理了下大纲,这篇应该会写蛮长的。因为是签约后的 倒v开始大越朝的律法是允许夫妻、夫夫之间和离的, 但话虽如此,也都是男子休妻或休夫郎,少有女子或哥儿主动提告的。和离这种事,就算是成了,女子或哥儿的名声也坏了,莫说此生都难指望再嫁,很多娘家人也会因此怪罪于他们,最后落了个无家可归,只能去城里卖身为奴的下场。因此听到这方二娘不仅孤身跑回娘家,还当众喊出要与郑屠子和离,在场人俱是一惊。都是同村的,姚灼过去也与方二娘有几面之缘,是个模样清丽,利索能干的好娘子。正如这婶子所说,在村子里,嫁给屠户是顶好的姻缘,因为屠户的手艺都是家传的,靠着劁猪、杀猪,有肉吃,有钱赚。当年方二娘许了郑屠子,不知道羡煞多少娘子哥儿,怎料数年过去,闹到今天这一步?婶子说完,就急着去方家看热闹,顺便也帮自家村子壮壮声势!临走时还不忘道:“严童生, 灼哥儿, 你俩一个书生郎, 一个小哥儿的,若是无事,早早回家去,别凑那热闹。那帮汉子真打起来,刀斧无眼!可别伤咯!”婶子不让他俩去,自己倒是冲的快,两人也没觉得有何不对。在村子里,可别看不起这些上了岁数的婶子,一个个干了一辈子农活,力气可以顶好几个严之默。姚灼也知道这个道理,无论如何,他得先把自家夫君送回去。天幕暗沉,山雨欲来。前脚刚进院门,雨点子便朝下开始飘了,好在开头只是小雨,快走几步也只沾了一身湿气。两人忙把院子里淋不得雨的都收到柴房,严之默把今日出门买的东西收进屋子,而姚灼则先去查看鸡窝。见一群小鸡仔都早就躲进草编的窝里躲雨,姚灼细心地检查了围栏,又洒了一把鸡食,就退出来去灶房生火熬姜汤。切了几大片带皮的生姜,又剁了数节葱白,加了两碗凉水,熬成了一碗。盛出后在碗底垫了块布,上面盖了另一个碗,匆匆穿过院子,给屋里的严之默送去。“你把姜汤喝了,再换身衣服。”于是严之默端起碗喝姜汤,姚灼接上他方才正在做的活计,收拾今日买的东西。衣服和布匹都已拿出来铺在床上,最上头是四四方方的崭新妆奁,里头是新买的首饰和面脂。此外还有严之默要的小瓶小罐。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谁瞧了都眼热。怕是换哪个哥儿来,都巴不得立刻嫁给严之默。姚灼宝贝地摸了摸衣服和布料,回过头,见严之默喝药一般地小口抿着姜汤,看那架势,还不知道要喝到哪年才能喝完。上回买的冰糖和果脯还有,平日里都存在柜子里,姚灼去里头拿了一块,走到严之默旁边道:“夫君,你快些喝,一会儿凉了就没用了。”说罢将糖往前递了递,“喏,喝完了给你吃糖。”严之默疑心姚灼这是把自己当孩子哄,可偏偏自己就吃这套。皱着眉头喝完了姜汤,只觉得嘴里的味道一时间格外复杂。姚灼的指尖拈着糖块往他唇边递,知道夫君讲究,还不忘道:“我洗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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